緊接著阮曦便欣賞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大型川劇變臉現(xiàn)場。
剛才還哭得昏天黑地的姑姑此時眼淚一擦立刻笑容滿面,剛才臉色鐵青的姑父則開始熱切的噓寒問暖。
而變化最大的要數(shù)阮緲……她幾乎快要貼在傅謹身上了。
儼然一朵嬌弱的菟絲花,絲毫不見剛才潑辣野蠻。
傅謹沒興趣和他們瞎扯,他沉聲又問了一遍。
“阮曦在這么”
姑父聞言連忙挪了挪腳,露出身后正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緊接著他笑容可掬的點點頭問道。
“在,在呢。傅少爺有什么吩咐啊”
姑母則異常善解人意道。
“傅少爺肯定是為了小曦的事……你們說要緊事我們也不好在場,要不先去小曦的房間里吧。”
姑母對阮曦使了個眼色,又推了他一把。
這舉動阮曦倒也不覺得有多惡心,反而有點想笑。
前世這種諂媚臉他再熟悉不過了……因為幾乎所有求他辦事的人一開始都會擺出這么一張臉。
阮曦站直了身子,對著傅謹?shù)馈?
“有什么事”
說出這句話時周圍人都愣了一秒。
只見少年此時無比淡然,他端坐在椅子上懶懶抬眼,語氣不卑不亢。見傅謹此時突然出現(xiàn)也不見驚慌,把他周圍緊張焦灼的三人倒襯的像是小丑一般。
就像是生來便運籌帷幄的統(tǒng)治者。
當他表露出耐心傾聽的模樣時,任何臣民都不敢在語言上僭越一步。
這一瞬間竟表露出超脫年齡的成熟。
傅謹也略微停頓了一下,他仔細看了阮曦一眼。
“……你知道自己的血統(tǒng)純度嗎”
不等阮曦回答,傅謹便把一張紙遞給他。
看樣子那紙在他手里捏了很久,紙面看著都有點皺了。
阮曦一邊想著有的沒的,一邊接過那紙隨意一瞥。
……這是什么鬼
阮緲站在旁邊微微踮腳,眼珠使勁往那張紙上看。在瞅見那個顯眼的數(shù)字時緊接著就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會有百分之零純度的人,我的天哪,你是發(fā)生變異了嗎”
姑姑姑父則吃了一驚,阮緲一邊笑著一邊把那張檢測表遞給他們。
“你們自己看嘛……”
此刻傅謹直截了當?shù)馈?
“你的血統(tǒng)降為了百分之零,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出現(xiàn)的數(shù)據(jù)……歷史上拿到過這個數(shù)據(jù)記錄的只有一位……”
傅謹死死盯著阮曦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而你不可能是它。”
在場的幾人中,阮緲內(nèi)心的喜悅幾乎溢于言表。
她就是看不慣這個一直唯唯諾諾的窩囊廢突然神氣起來,并且還讓傅學長對他另眼相看。
彈得一手好鋼琴又怎樣……如果血統(tǒng)純度為零的話即使能彈出花來都沒有用。
窩囊廢就是窩囊廢,生來就是給她的墊腳石。
而傅學長大概也對他徹底失望了,雖然長得一張還算漂亮的臉,但一想到那身體里流淌著的是最低級的血液,學長一定會吐出來吧……
但此時還不能和阮曦徹底對立,因為這個窩囊廢表哥那里還有她十分眼紅的琴譜。
那份琴譜她勢在必得!
微默的氛圍里,阮緲突然輕咳一聲道。
“表哥,知道這個消息其實我們心里都不好受。不過先趁著這個機會向傅學長道個歉吧,畢竟最開始是你動手在先的……而且學長還一直以來還這么照顧我們。”
阮緲的樣子十分無害,她此時神情脆弱似乎因為這件事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學長,血統(tǒng)的事情也不能全怪表哥……這個可能和出身的問題關系比較大,畢竟表哥在這里也只是借宿而已。”
阮曦沒忍住白了阮緲一眼。
你出身才有問題,你全家出身都有問題。
他在之前家里有多少人想攀關系而苦于沒有門道……哪輪得到這女人對他的出身指手畫腳
要他說,就是原主之前的固有印象過于深刻,導致任何人都可以在他面前肆意妄為,都可以隨意踩上一腳,再輕蔑的吐口唾沫。
可沒人知道這里面的芯子早已經(jīng)換了個人。
現(xiàn)在的阮曦可不會讓別人騎在他腦袋上作威作福。
傅謹卻在這時開口道。
“小曦,我們之間的間隙可以通過時間彌補……我現(xiàn)在甚至可以特別給你提供重新考慮依附傅家的機會。”
“你真的不考慮依附于我”
此話一出阮緲停頓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傅謹。
即使這樣傅學長還愿意出言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