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紙依舊存在很多問題,質(zhì)地不均勻,比早幾十年擦屁股的草紙還來得粗糙,寫毛筆字還會暈,總之問題一大堆。
來送樹皮的小孩兒卻很稀罕,個子最高的陸十郎洗好手在陽光下曬干,再用兩根手指頭小心翼翼地把黃紙捏起來打量。其他小孩兒都不敢湊近了看,深怕身上的灰塵污染了紙。
在他們心中無論江觀潮做出什么,都是很高明的。
江觀潮說:“不用太在乎那個,你們隨便玩就是。”他說。“那張紙做得很不好,而且一批可以做很多。”他這么說了,小孩們稍微放松了一點,但也不知道怎么玩紙。
這些村里的孩子都是不識字的。
黃紙方方正正的,江觀潮拿回去,折了一只紙飛機,小孩兒都聚精會神地看著,眼睛睜得很大。
“哇——”
“江郎,這是甚”
江觀潮笑了一下說:“等等,你們看。”說著把紙飛機往前一送,輕薄的翅膀承載著風,搖搖晃晃向前飛了好遠。
陸十郎再也按捺不住,率先帶頭跑出去,剩下年紀小的緊隨其后,像是一群遷徙的土撥鼠。
“就像鳥一樣!”
“江郎如何做的”
江觀潮指了一下紙飛機的飛機翅說:“這是翅膀。”
“所以這是鳥”
“也不是。”
他說:“你們知道魯班嗎”
“可是陸三娘”
“不,是機械大師魯班。”
陸十郎說:“知道!”
“魯班曾經(jīng)用竹子仿照鳥的外形構(gòu)建框架,做成竹鳶,在風大之后此物能夠順風飛向上天。”魯班做的也是風箏的起源。
“此物的道理也是一樣,仿造鳥的結(jié)構(gòu),故而可以飛一段路。”
“原來如此。”
江觀潮看他們一個個都無比寶貝紙飛機說:“再等等,我再做一批紙出來,然后教你們疊紙飛機。”
……
劉徹貓來的時候,江觀潮做紙的技術(shù)又更進一步了,在掌握了技巧之后,他做的紙張一次比一次好,現(xiàn)在在紙上寫毛筆字已經(jīng)不會暈染了。
橘豬靜靜地蹲坐在墻頭,靈巧地將自己藏身在江觀潮看不見的地方,等來送材料的人離開后,看他從頭開始,新做了一批紙。
他從頭到尾好奇地看,和其他人一樣,劉徹根本不知道江觀潮想要做什么。
他看見鏟屎官拿了一批前兩天裁好的黃紙往院落里走。
劉豬邁著小胖腿跟了進去,發(fā)現(xiàn)江觀潮進了茅房。
進茅房做什么
從茅廁出來之后,江觀潮神清氣爽,又拿了一沓新的紙,這回他去的地方又不同了,竟然坐到了被他稱為“椅子”的器物上,研磨墨水,開始寫字。
劉豬:!!!
這、這是……
毛筆尖蘸滿了墨水,柔軟的毛被剃成細細尖尖的一束,江觀潮的毛筆字能用拙劣來形容,但勝在容易辨認,劉豬的肥臉擠在窗子上,被木頭柵欄壓出了一道一道的痕跡,剩下的肉恨不得鑲嵌在窗縫隙中。
貓的眼睛瞪得老大,摒棄了沉重的竹簡,紙無論是吸水性也好重量也好都強出了一大截,他甚至覺得此物的外形都很好看,風雅非常,那些世家大族,各地豪強是一定會喜歡此物的,就連他僅僅看一眼,都要被紙給折服了!
莫非這就是江觀潮要賣給朕的方子!
不管多少錢都要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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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豬日記:所以為什么要拿它去茅廁在茅廁寫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