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的人分成了兩批,一批收拾收拾行囊,帶上最重要的家什往馬邑城中撤退,另一批翻身上馬,跟在巡邏的將士后面,準備去干死那些匈奴人。
漢代尚武之風濃重,尤其在邊關地區(qū),人人皆兵。
“匈奴賊子,竟然闖我軍市!”
“走,抄家伙,干死他們!”
“我乃陸家寨陸磷,可有義士同我一起擊賊”
“一起一起!”
年輕的男人們自然不用說,就算是健壯婦人妙齡少女也統(tǒng)統(tǒng)上馬,他們的武器還是比較統(tǒng)一的,一近程一遠程,腰上插著青銅劍,再不濟再不濟,都背上背弓箭,手中持弩。
江觀潮也不含糊,直接把背弓得高高,已經擺出備戰(zhàn)姿勢的橘豬按在馬鞍前的凹陷處,然后找了根牛皮繩,把他五花大綁固定在馬上,精貴的橘豬也不掙扎,任憑他固定。
要被馬甩下來,憑他的小短腿,可跟不上江觀潮。
“好了!”江觀潮翻身上馬,拽緊韁繩,猛地一夾馬腹,矮馬同離弦的箭一般,躥了出去。
……
江觀潮是個現代人,在現代社會,匈奴人早就絕種不知道多少年了,對他來說,馬上的游牧民族就是書上的詞匯,你讓他痛恨匈奴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等他真正在漢代轉一圈,卻發(fā)現想要不恨匈奴人,真是太難太難,他們像是趨勢奴隸一樣地奴役漢人,像是屠宰豬羊一樣得虐殺我們的同胞。
要是能接受這些,并且對匈奴人保持友好,那江觀潮就是圣人了。
他沒有隨大流往市集門口堵,反而根據橘豬喵喵聲的指引,往角落里跑。
集市周圍也是有基礎防御工程的,一堵矮垣圈住了市,矮墻外將士們挖了深深的塹溝,防止馬闖入其中,又再最外圍插上了尖銳的籬笆做墻,商賈想要出入市集,都要從有官兵把手的門走,驗證完身份,才能放行。
這些工程,想要拖住匈奴人一段時間絕對夠了,但也不排除狡猾的騎兵隊伍繞過正門,花大力氣在墻上開洞,因為無法預計他們究竟是從哪里殺出來的,這些防不勝防的騎兵,往往是匈奴人中對百姓殺傷力最大的一群人。
但他們想要瞞住江觀潮卻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可不是一個人,有橘豬與他一起戰(zhàn)斗!
只要是養(yǎng)過貓的人都知道,貓的聽力和人的聽力不是同一緯度上的,他們對高頻率音尤為敏感,對聲音的分辨能力和定位功能也比人強,甚至能夠區(qū)分20米以外相隔1米遠的兩種不同聲音。
江觀潮相信,若匈奴人準備突入,定會發(fā)出不同的聲響,尋常貓就算是捕捉到了,也不能傳達給他,但是他們家的橘豬,生來智商就極高,可以給他提供幫助。
“橘豬,聽聽看匈奴人在哪里。”
沙丘貓喵了一聲,閉上眼睛:這還用你說,朕早就在聽了!
沙丘貓的耳朵比尋常貓還要大不少,像是兩把豎立的小蒲扇。劉徹在貓身體中呆了這么久,一入貓身,思想動作也會受到身體的限制,趨向于貓,但正因此,他也能充分發(fā)揮貓的能力。
無數雜亂的聲音呈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將這些聲音具現化為絲線,有的絲線是金屬色的,有的是紅色的。
忽然,一條與眾不同的白色絲線猛地從他腦海中躥出來,筆直地指向某個方向。
“喵喵!”兩聲粘連在一起的急促貓叫。
江觀潮想:兩道短聲,是在兩點鐘方向!
“是丑時方向”
“喵喵!”
“好嘞!”
馬頭調轉,向那方向飛奔而去,他對橘豬的判斷信任異常,一人一貓在經歷了長期磨合后,終于找到了戰(zhàn)場上的相處之道。
……
江觀潮非常具有目的性的奔跑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有幾名出生馬邑的大漢從他身后經過,看見前方一騎絕塵的身影,都十分迷惑。
“他是往市門方向去了”
“前面可沒有市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