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這才跌跌撞撞的往屋子里跑,“相公……相公……”
“噯,燕家娘子,你慢些……”宋嬸提著馬燈走在林初后面,之前度林初有再多不喜,看到她眼下這幅樣子,心中都多了幾分憐憫。
林初手腳到現(xiàn)在還是軟的,沒到床前呢,她膝蓋就一軟,撲倒在床沿處。
這么大的動靜,燕明戈不可能沒有醒。
借著宋嬸提著的馬燈的燈光,林初能看到燕明戈一雙眼漆黑如墨,冷冽如冰。
她該怕他的,可是之前的恐懼還沒有消散,合著委屈一股腦的爆發(fā)了,林初哽咽著叫了一句“相公”,然后“哇”的一聲撲到他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這次是真哭,林初覺得從小到大遇到的驚嚇都沒有今天多。
她哭的嗓子都啞了還是停不下來。
宋嬸子見她哭得可憐,安慰道,“燕家娘子快別哭了,不就是幾個銀錢嘛,錢財都是身外物,人沒事就好。”
林初胡亂搖頭,還是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宋大叔看著燕明戈身上纏的紗布皺眉,“燕兄弟如今糟了難,有銀錢上的需要,盡管找我們借,多的沒有,但是抓藥的錢還是有的。”
“多謝宋大哥。”
因為林初是直接撲倒燕明戈身上爆哭的,頭就靠在他胸膛上,所以他說這話時,胸腔的震動異常明顯,傳到林初耳朵里也分外清晰,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了,這都到后半夜了,你們小兩口也歇著吧,有什么事明天再合計。”宋嬸子將屋中的油燈點(diǎn)亮,這才拉著宋大叔往屋外走。
林初聽到了關(guān)門的聲音,她原本平復(fù)了一些的情緒,一下子又緊繃起來,哭聲也慢慢的小了。
她感覺到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頭上,只是放著,沒動。
林初頸后的汗毛一下子豎起,她毫不懷疑,只要這雙手的主人想,她腦袋隨時會被扭到另一面。
“不哭了”他問。這嗓音清越低沉,聽不出什么情緒。
林初吸了吸鼻子,想抬起頭來,他手上用了幾分力,愣是沒讓林初成功把頭抬起來,林初自然也不敢跟這位祖宗較勁兒。
但是一想到他胸口還有傷,又不敢將腦袋完全靠上去,只能偏著腦袋維持這么一個艱難的姿勢。
他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突然松開了手,林初忙彈了起來。
看見他胸前的紗布浸紅了一塊,嚇得林初魂不附體,她剛才太害怕了,情緒崩潰直接趴他身上嗷嗷大哭,把他傷口給壓出血了
不會吧,她有這么重
“我……我給你重新包扎一下!”林初嚇得又要哭出來。
老天鵝也,這到底是怎樣一個恐怖的夜晚啊!
林初感覺自己時時刻刻都快炮灰掉了。
她伸出去想要拆開紗布的手被燕明戈擋住了。
“不急。”他道。盡管是躺著,林初還是覺得他那視線壓迫感驚人。
林初訕訕收回了手,卻聽他問,“你認(rèn)識趙元”
趙元
白日里送東西過來的那個旗牌官好像是叫趙元,難不成方才那人就是趙元
林初眼眶紅了,這真不是裝的,她哽咽道,“白天的時候,有個旗牌官過來送米,還和姓袁的那幾位兄弟起了沖突,他們好像是提到那旗牌官姓趙。”
相公,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給你戴綠帽啊!
林初心中淚牛滿面。
她只盼著原主千萬別和那姓趙的有什么勾搭才好,有也別被反派相公知道啊,她還年輕,她還想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燕明戈似笑非笑朝著林初看過來,“你倒是挺聰明的。”膽子也不小。
林初知道他說自己聰明,是指她搬出袁三他們,洗脫了自己和趙元有私交的嫌疑。
她裝作聽不懂他在說什么,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相公,以前是我年紀(jì)小不懂事,但是成親后幾天,我想通了,我是真想跟著相公好好過日子的。”
他上挑的丹鳳眼微微瞇起,露出眸子中間最魅惑的一段,緩緩道,“今天晚上就沒怕”
提起方才的遭遇,林初眼淚就止不住,她哭太久嗓子有些啞,“怕……可是我更怕那是找相公你尋仇的!”
燕明戈挑了一下眉,顯然是對她的回答很意外。
林初就是想借機(jī)刷下好感度,猛然蹦出這樣一句,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收場了,就只好一直抽抽搭搭的哭。
但愿不會把眼睛哭瞎,林初在心中默默給自己點(diǎn)了一只蠟。
“別哭了。”他說,細(xì)聽之下,嗓音仿佛柔和了幾分。
林初抹著眼淚點(diǎn)頭,“我給相公重新包扎一下傷口。”
出乎意料的,這次燕明戈說了一句好,還告訴她紗布在柜子里。
燕明戈這突然好說話的態(tài)度讓林初感覺有些夢幻。
畢竟原著中的大反派可是一朵脾氣差到暴躁的高嶺之花!
可能是現(xiàn)在還在成為反派的路上,脾氣也還在養(yǎng)成過程中吧!
看著燕明戈纏著紗布,光著膀子,露出誘人的八塊腹肌……林初搓搓手,又搓搓臉,突然覺得不知從何下口。
啊呸,從何下手。
“怎么了”見林初遲遲沒有動作,他疑惑挑了一下眉,因為失血過多有些蒼白的唇輕抿著,十足的禁欲氣息。身上極有張力的肌肉纏著一圈白色的紗布,看起來又該死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