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他們起哄,既然這里確定是一個“電腦游戲”, 那么電腦游戲的規(guī)則就會成為這個小世界的規(guī)則。在場懂電腦游戲規(guī)則還和他們熟識的, 只有一個楚彧啊!
誰能想到上一秒還在怒罵打游戲荒廢修行, 下一秒就得求人家,眾道長只得紛紛拿出悟道的定力穩(wěn)住心態(tài),避免在小輩面前太過尷尬。
楚彧在一群長輩狂熱的目光中大汗淋漓:“冷靜!這游戲不著急跑, 這是解謎類游戲!弄懂謎團才是關(guān)鍵!”
道長和和尚在下一秒重新站好, 仙風(fēng)道骨、寶相莊嚴(yán)。
他們雖然不玩游戲,但字面理解——既然是解謎, 就不可能開場三秒直接刷出關(guān)底最厲害那個boss,那樣就叫團滅游戲了, 前期節(jié)奏肯定很慢,可以讓他們適應(yīng)一下。
這種小世界出現(xiàn)的原因有很多,在鐘聲漸漸停止之后, 整個教堂看起來確實毫無變化,并沒有老一輩們想象的怪物從天而降的畫面, 因此大家穩(wěn)住心態(tài), 回神探查四周, 而陸道長就開始負(fù)責(zé)給幾個“年輕人”講解。
需要被長輩專門提點的只有楚彧和劉天師身邊咋咋呼呼狐假虎威的徒弟, 但劉天師的徒弟只敢對秦峰和謝祁連這兩個“民間散人”炫耀, 面對正統(tǒng)出身的陸粼是不敢囂張的。
陸粼說:“基本概念你們應(yīng)該都知道:洞天之中自有日月,過去的上仙洞府可以是一個‘洞天福地’;一個未了遺愿極強的地縛靈也可以影響一塊地方, 讓那里成為一個小世界;甚至邪術(shù)構(gòu)造的鬼域也勉強算是。它們千奇百怪各不相同, 但所有的小世界都會有三個共同準(zhǔn)則, 你們誰知道”
他像個正在課堂提問的耐心老師,加上本人溫文爾雅,連楚彧這種“差生”都愿意舉手:“我知道,第一,小世界仍然依附真正的世界,不能違逆天道意志,比如太陽東升西落是鐵律,那么小世界就不能強行讓太陽西升東落。”
陸粼欣慰點頭:“很好,第二點呢”
劉天師的徒弟姓馬,此刻快馬加鞭地?fù)尨穑骸靶∈澜缫?guī)則可以相對獨立,比如現(xiàn)在,電腦游戲要是形成小世界,游戲玩法就會成為小世界的規(guī)則。”
“小馬說得也不錯。”陸粼再次點頭認(rèn)可,于是這位馬徒弟用挑釁的目光看向了謝祁連,秦峰名義上是謝祁連正在教的助手,所以壓根被他忽略了。
謝祁連配合地笑了笑,以新人該有的謙遜姿態(tài)說:“第三點,小世界是有成因的,比如上仙洞府是上仙用法術(shù)開辟的,天道不會自己弄出一個小世界,每一個洞天形成,背后都有一個意識。”
他一說完,秦峰立刻領(lǐng)會,得出推論:“所以我們正在經(jīng)歷的這個,制造這個小世界的人、或者非人類,一定與《血眼》這款游戲有關(guān),才會具現(xiàn)化成一個游戲世界。最簡單的可能性是這里死過一個與游戲關(guān)聯(lián)性很強的人,執(zhí)念不散,形成特殊界域。”
但是,玩游戲能有什么執(zhí)念連玩連跪,始終不贏嗎
也不是不可能,秦峰摸了摸下巴,他懷疑楚彧帶他打排位,如果再輸下去,楚彧那股子務(wù)必把黑無常帶上鉆石的執(zhí)著真能變成死都不散的執(zhí)念……
可惜,黑無常確實黑,打5v5競技,每一把匹配對手至少一個是代打,隊友至少一個掛機逃跑,楚彧差點被折磨成怨靈。
那邊馬徒弟反駁:“想當(dāng)然了吧你,這個酒店就是游戲場景的原型,不一定要有人。”
“錯了。”陸粼點評,“建筑長一樣沒有用,建筑即使產(chǎn)生靈體,那上面的意念也是由人賦予的,有人住的住宅就會給人‘人氣’,長期閑置的屋子會很快破敗,就是這個道理。所以特殊現(xiàn)象的成因,最終一定與特殊人有關(guān)。”
瞧見這家伙被懟,楚彧洋洋得意,表情直接寫在臉上,甚至背著陸粼對他比中指,顯得賤兮兮的,氣得小馬直咬牙。
道長們也都圍了過來,為首的季姓中年道長沉著地分析道:“我們被不了解的事物擾亂了,現(xiàn)在來判斷,什么游戲不重要,游戲里的謎題也無所謂,真正要解開的謎還是我們熟悉的領(lǐng)域——究竟是什么東西產(chǎn)生如此強大的靈力,讓我們這么多人被一起拉入小世界。如果是怨靈、厲鬼一類,那就徹底回歸我們老本行了。能利用建筑物,我猜是地縛靈。”
“尋常地縛靈不太容易辦得到吧,我們得考慮時代問題啊!能構(gòu)建這么真實的小世界,如果只是個地縛靈,那不得是個幾百年的孤寡老靈怎么可能玩過《血眼》這么牛逼的新游戲。”楚彧立刻說,“我猜是個猝死厲鬼。”
說完,他用眼角瞄大佬,可惜兩個真大佬一言不發(fā),裝得跟第一次接受高難度驅(qū)邪委托、不敢在前輩面前發(fā)表議論的新手一模一樣。
“小彧,你先解釋一下《血眼》游戲的規(guī)則,不管此地成因是什么,我不太贊同季道長,我猜不參與這個表面的解謎游戲,就肯定沒法解開隱藏在下面的真正謎團。”陸道長說,“游戲出現(xiàn)了,就不可能毫無目的。”
雖然一照面被游戲規(guī)則“封號”了一個道長,但初步判斷封號沒有生命危險,這個小世界之中也暫時沒出現(xiàn)太過明顯的危機,所以眾人互相看了看法器,重試自信,這么多道長和尚天師,全是有經(jīng)驗的老前輩,不可能集體翻車吧所以他們轉(zhuǎn)向四個“年輕人”。
“沒關(guān)系,你們大膽說出自己的見解。”一個天師一臉鼓勵,甚至還帶著點考核后輩的意思。
唯有楚彧表情微微扭曲……誰考核誰這不明顯是兩位大佬在偷偷考核這幫道士嗎他甚至看見黑大佬笑了!
沒等到大家在說什么,所有人眼前都黑了一下,像是游戲地圖載入后,正式開始時的些許延遲,再重新看到景物,所有人都忍無可忍了——
“這鬼游戲什么意思這我還怎么作法!”
“啊好重,我頭上……我的天,我是頂著個果籃”
“哎呀,那好像是中世紀(jì)女性頭飾。”
和尚中的領(lǐng)隊大師抬了抬眼皮:“……莫激動,何天師,貧僧的袈裟不是也變樣子了”
最先大叫起來的本來是一位穿著中山裝、手拿銅錢劍的天師,只不過現(xiàn)在……這位天師換上了一身中世界修道士的大袍子,手里的銅錢劍變成了十字架,天師幾近崩潰:“這玩意我怎么走斗步、怎么舞劍您別說了,您被換掉了袈裟,但至少穿的至少普通的衣服!”
光頭的和尚穿著一身騎士一類貴族才會穿的華麗衣物,他腰上到是有把劍,可惜和尚也不用劍。于是他還是雙手合十,念誦佛號,顯得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