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個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別墅門前。
“還見不見面了”林絨被他吼了,正委屈。
顧海這才緩過了神,沒說話,推門下了車。
他下車時,顧燃也正巧下車,兄弟倆一個往左看一個往右看,正好目光相撞。
顧海立即掃了心頭那些不明情緒,擠出笑臉,“表哥,怎么不回我消息”
消息顧燃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個手機。
“抱歉,我沒看到。”
聲音冷淡,聽著可一點兒沒有要道歉的意思。
顧燃關上車門,用不大耐煩的眼神看了眼顧海,又看了眼顧海身后跟著的那個穿著花里胡哨的女人,冷淡問:“有事嗎”
林絨一下車,目光便被車邊那個男人吸引過去,跟吸鐵石似的。
她身為豪門之女,自問也見過不少有錢有顏的男人,但無一身上不透著股油膩味。眼前男人卻不一樣,眉目深邃,腰細腿長,還有清冷禁欲的氣質。
對她胃口,她喜歡。
全然不似在車里那副模樣,林絨羞澀站著,給顧海使眼色。
顧海心領神會,“這不聽說你搬家了,我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要幫忙的。”
“不用。”顧燃沒有要繼續(xù)跟他聊的意思,拿著鑰匙就要回別墅。
“表哥,林家你聽說過嗎我爸生前跟林父關系很好。聽說你回來了,林父還說要來拜訪你。”顧海跟了上去,林絨也緊跟著他,跟小雞跟母雞似的,有些好笑。
顧燃說:“不用,不熟。”
“人都已經來了。”顧海他們跟著到了人家家門口。
顧燃也不好把他們丟在門外,就站定,側身看他,“人呢”
“林父不方便,讓他女兒來了。”顧海介紹說:“這位叫林絨,是林父的掌上明珠。”
林絨便笑瞇瞇伸出手,聲音捏的又細又軟,“你好啊。”
“你好。”
顧燃禮貌點頭,象征性的同她握了下手。
說是握手,實際上幾乎沒碰到,男人都沒仔細看她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嗯,顧先生是剛回國嗎還適應國內的生活嗎”覺出他沒再有說話的意思,林絨便主動搭話,“有什么不便的,我也可以幫忙。”
顧燃沒怎么聽她說話,低頭輸完密碼,隨后擰上門把,開門。
林絨以為男人會在開門后很紳士的請她進屋,招待她。
但事實是,顧燃完全沒有要請她進屋的意思。
進門后,男人回頭,目光自然掠過她,去看顧海,“還有事嗎”
顧海尷尬笑了笑,“沒,沒什么事了。”
“那就這樣吧。”顧燃說,隨后便拉住門把手,就要把門關上。
林絨臉上勉強掛著一抹尷尬的笑,十分窘迫。
她不甘心,卻也不敢唐突,
最后只能厚著臉皮,在門即將被關上的時候,弱聲詢問了一句,“顧先生。”她指了指屋里,“我可以進去坐一下嗎”
她認為,沒有男人會拒絕一個小女人如此誠懇的請求。
似乎如她所料,男人停住動作,終于抬眸看了她一眼。
黝黑眼瞳純然無雜質,本應通透無比,卻因其主人的漠然摻雜上了神秘顏色。
林絨眨了眨眼,露出她自認為最可愛的表情。
“抱歉。”顧燃面無表情,“我不習慣生人進屋。”
林絨:“......”
氣氛一瞬間變得無比尷尬。
林絨算是沒轍了,她就算再怎么心動,也不能死不要臉的闖進人家家里。
她只能去瞪顧海。
顧海也知道自己這紅線牽的不夠格,便硬著頭皮上去勸,“表哥,你也不談個對象,這我好不容易給你找來一個,你要不就試一試”
“哦”顧燃聞言,突然不關門了,他肩膀靠著門檻,眼里滿潭冰冷。
真巧,那邊小媽剛打電話勸他結婚,這邊顧海就給他聯(lián)系到了相親對象。
既然有人上趕著要來討不自在,他也不必留情面了。
“你不知道嗎”顧燃掀起眼睫,狹長眼尾上挑,多了幾分打趣。
顧海愣了愣,“知道什么”
“我不喜歡女人。”顧燃說:“我喜歡男人。”
喜歡男人。
這四個字一出,門外這一男一女便瞬間化身石雕,要多難堪有多難堪。
林絨雙手抓緊裙角,一張臉由青轉白,再由白轉紅,跟霓虹燈似的,轉了好幾個顏色,最后猛地一跺腳,氣得雙眼噙淚,奪路而逃。
顧海也不敢去追,他也沒臉去追。
他死死咬住被氣到發(fā)癢的牙根,“顧燃,就算你不喜歡,也不能編出這樣的話來騙人吧”
顧燃掏出打火機,點了根煙。
他說的確實是真的。
剛剛那瞬間,他腦子里莫名就閃過了那個人,顧燃眸光暗沉,吐出一口煙霧。
顧海還能說什么
他被氣得笑了,“行。”
顧燃簡單抽了幾口,意味深長的目光瞥了他眼,隨后把煙扔到地上,踩滅。
“別不自量力。”他說:“你最好老實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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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海雖然氣急,但不至于莽撞。他還不能跟顧燃撕破臉皮。
終究還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顧燃最后那句老實一點,他翻來覆去琢磨了好幾遍,想顧燃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者猜到了他跟姑母聯(lián)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