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燃也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多管閑事。
他只知道,在剛剛,從進入房間一直到離開房間,自己的視線沒能從黎家那位小少爺?shù)纳砩想x開過半分鐘。
耀眼奪目的青年同那晚身影相重疊,
顧燃挑了眉梢,啟車,向著黎宅方向駛?cè)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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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再給王璨打電話,王璨再告訴黎昕。
黎昕半信半疑看他,“真的勸好了”
“勸好了,導演的話還能有假”王璨拍著胸脯給他保證,“要是你爸還為難你,我就請你吃烤肉!”
烤肉,藝人的禁忌,王璨從來不許黎昕去碰。
偏巧黎昕最愛吃,聽他這么說,一雙眼當即亮成了星星。
也就信了他的鬼話。
按照原主記憶輸入黎宅密碼,黎昕進了屋,正巧在客廳撞見正在看電視的黎母。黎母看見他,眼里閃過一絲輕蔑,但又極快消失。
但還是被黎昕抓個正著。
黎昕撇了撇嘴,
原主的這個白蓮花母親是他全書第二討厭的白蓮花配角,明明比誰都要盼著原主滾出黎家,可面上卻活靈活現(xiàn)作出一副慈母模樣。
“你可算回來了,一晚上不見人,你父親都要急死了!”黎母關(guān)了電視,抽出紙巾就要抹淚,伸手過來拉他,“小昕,你現(xiàn)在的身份不比以前。”
黎昕躲開她的手,“我以前什么身份”
她被噎得一頓,假惺惺的幾點淚花掛在眼角。
這一番鬧,也把里屋書房的黎父給鬧了出來。
黎父年近半百,全然不顯老,鐵青著臉走過來,雙手負后。
看黎父這樣,哪里是被勸好的樣子。
經(jīng)紀人的鬼話果然不能信。
黎昕一邊琢磨對策,一邊擺出副茫然模樣。
“怎么你還有理了”黎父竭力壓著火,“說!昨晚上去哪兒了”
黎昕滿臉認真,“我去談工作。”
“談工作”黎父冷笑了聲,“阿甄剛才打電話給我,說你又接了一部戲”
黎昕不置可否,沒說話。
“我接你回來,不是讓你一個人在演藝圈鬼混!家里缺人手,我是接你回來幫忙的!”黎父怒火中燒,“你那點本事,是指望你哥幫你嗎!”
“哦。”黎昕無辜道:“我也不想他幫。”
黎父:“......”被氣的臉色由鐵青轉(zhuǎn)黑,難看的很。
氣氛僵持之下,黎母突然出了聲,十分的不合時宜。
“你也不要怪小昕,小昕喜歡演戲,你就讓他演吧。”她嘆了口氣,“就算現(xiàn)在沒出頭...有阿甄幫他,他也不會混的太差。”
黎昕聞言,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有黎甄幫忙,我怕不是會混得更差。”
黎母被他懟得面無血色,又憋著不能發(fā)作。
“你太慣著他了。”聽了黎母這么一段話,黎父非旦沒有降火,反而氣得更加厲害,他抖著抬起胳膊,恨鐵不成鋼指著黎昕,
“阿甄自己都忙的騰不出功夫,憑什么幫你!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就算你哥幫你,你也沒什么出息!”
這話很難聽,很扎心。
如果是原主,恐怕早就被這話里不留情的每個字扎成了篩子。
但黎昕不一樣,
作為從小被罵著長大的某厚臉皮影帝,黎昕表示,完全沒感覺。
甚至挑起眉,垂下眼,手指悄悄繞上用來裝飾襯衫的絲帶,玩的不亦樂乎。
“把戲退了。”黎父吐了口氣,憋紅著臉。
黎昕想也沒想,“不退。”
“小昕!你爸高血壓,你不要氣他!”黎母急得像是要哭了,“你就聽話吧,別演戲了,好好在家呆著陪你爸,也當盡孝心了。”
黎昕一陣無語,“那怎么不讓我哥盡孝心”
“孽子!”黎父猛地掀翻桌子,“上家法!”
黎母便又十分真情實感的攔他,“說兩句就行了,別罰孩子太重。”
“把他腿打斷,看他怎么演戲!”黎父罵道。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黎母的眼色,傭人取棍子的動作格外利索。
黎父接過棍子,便要砸向黎昕。
黎昕早就已經(jīng)擼好袖子,準確接住了砸來的木棍,手腕又使上巧勁兒,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棍子奪來,順勢遠遠扔了出去。
敢打他,他就敢拆家。
房子大梁都不給剩下。
黎父被氣得面色由青轉(zhuǎn)紫,正跺腳不知道該從哪兒罵起時,卻突然聽見有人敲門。
他遲疑了下,眼神示意后面?zhèn)蛉巳ラ_門。
傭人便又動作利索打開了門,將門外不明身份的貴客請了進來。
顧燃抬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青年玩世不恭的死倔小模樣兒。
哪怕他爸氣勢洶洶的要教訓他,他也只是靠著沙發(fā),雙手抱臂,懶散耷拉著眼皮,
還抿唇笑了,露出一對淺淺梨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