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給你說了晚八點晚八點!現(xiàn)在都八點半了,你還沒出門”
“我說黎昕,你他媽還真把自己當(dāng)大爺了我告訴你,攀不上顧少爺這根高枝兒,就算你身上流著黎家一半的血,也照樣改不了下賤樣!”
黎昕擰緊眉,一邊聽電話那端經(jīng)紀(jì)人歇斯底罵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一邊從衣柜里隨便挑了身還算能入眼的衣服。
“好,不就是伺候顧少爺”他把衣服套麻袋似的套在身上,隨手扯了扯衣領(lǐng),“放心,不把他伺候的管我叫爹,我就生個兒子管你叫爹。”
似乎沒想到他會這么講話,電話對面那人話頭一噎。
黎昕也沒客氣,直接撂了電話。
撂電話的同時,他也清楚無比的認(rèn)識到了一個事實:
他穿書了。
穿到了一個跟他同名同姓的炮灰身上。
小說是當(dāng)下最熱的渣攻賤受狗血文。
炮灰黎昕在書中只是豪門黎總在外的私生子,十八歲以前都和生母在外漂泊混飯,十八歲時生母意外病逝,才被自己的總裁爸爸接回豪門。
回豪門沒多久,就被隔壁顧家的小少爺顧海迷得七葷八素。
其實是早就開始喜歡的,在小黎昕還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時候,他就默默仰慕著時不時上廣告的顧海。這種喜歡一直持續(xù)到他真的走到顧海身邊。
顧海一表白,他就如決堤般一發(fā)不可收拾。
嘴也親了,床也上了,黎昕想著,也是時候該結(jié)婚了,結(jié)果一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肚子大了。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懷了孩子。
雖然沒想到會懷孕,但黎昕不覺得有什么。
他并不認(rèn)為顧海是那種會推卸責(zé)任的人渣。
直到顧海牽著他同父異母哥哥的手,親口告訴他,讓他打胎。
“小昕,你也不要太傷心,阿海也不是故意把你當(dāng)做我的替身。”黎昕抖著蒼白嘴唇,縮在角落里,聽自己那個溫柔哥哥好聲勸他:“打胎不好,你把孩子生下來,就當(dāng)是我和阿海的孩子,記在我們名下。”
“這對你也好,是不是”
好個屁!
讀者黎昕腦子里轟隆幾聲,炸出一串七彩煙花。
這是什么鬼劇情!
能忍嗎不能忍!
他忍不了沒用,原主最后還是落了個含恨自盡的下場。
也許是因為同名同姓致使代入感過強,黎昕一口郁結(jié)之氣不上不下,被氣到內(nèi)傷,咬著恨恨發(fā)癢的牙根,去文章底下大論了三百樓。
第三百零一樓時,作者回復(fù)了。
-親親,這邊建議您親自去和文里人物理論呢。
于是,上天給了他這個機會。
黎昕攔下一輛出租車,黑著臉坐進去,把地址報給司機大叔后,他往后一仰,歪頭去看窗外疾速劃過的景色。
其實他和原主不光名字像,很多地方都很像。
譬如原主是豪門總裁的私生子,而他也同樣出身豪門,雖然不是私生子。
原主是娛樂圈十八線一個不出名的小演員,而他也是演員,只不過他的演技比較好,連奪數(shù)年實力影帝之名。
影帝試圖回憶原劇情,琢磨接下來將要發(fā)生的事。
經(jīng)紀(jì)人要他伺候的顧少爺,也就是顧海,是這篇文里的男主。
而今晚在ktv的聚會,也是原主菊花被爆的主要契機。
約好的那所ktv位于市中心最繁華地帶,消費水平高的嚇人,出入那里的都是圈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豪門公子哥。
最重要的是,這ktv的主人是他那同父異母的白蓮花哥哥。
黎昕下車時,還被司機大叔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盯了一眼。
他確實和這里格格不入。
寬寬大大的白色襯衫搭配深藍格子闊腿褲,將二十歲青年瘦弱身形包裹其中,原主長得清秀,細(xì)眉大眼,顯青澀,又頂著頭蓬松的中短發(fā),瞧著就乖巧。
二十歲的大小伙兒,生生被保安攔下,要求證明已成年。
黎昕:“......”
他掏出手機,從通訊錄里翻出原主哥哥的電話,撥了過去。
那邊,黎甄剛拍完戲。
當(dāng)聽到經(jīng)紀(jì)人說電話是黎昕打來時,他驚訝哦了聲,饒有趣味接過手機。
說實話,他打心眼里看不上自己這個私生子弟弟。
一個在社會底層滾了十八年的人,有什么資格做他弟弟
黎甄內(nèi)心嗤笑,嘴上卻無比關(guān)切,“出什么事了”
“沒什么事,就是阿海非要我去陪他。我現(xiàn)在被你的人攔在門口了,進不去。”電話那邊的青年音又輕又軟,像無辜可憐的小羊羔。
黎甄笑容一僵,愣是被這好聲好氣的一句扎得心口出血,疼的抽搐。
雖然知道阿海不過是把他當(dāng)替身,阿海愛的其實還是自己,可還是不能避免心里針扎似的酸疼。
黎甄不甘心。
顧海愛的明明是他,只不過他不能接受。
黎昕:“哥,麻煩你給你的人說一下,我遲到太久,阿海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