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翌冷聲打斷了她的話“你是說世子污蔑你”
“不、不是”
趙筠清話還未說完,祁湛食指就在桌案上輕輕敲了一下,兩側(cè)的士兵瞬間就抓住了趙筠清的肩膀,將她的頭死死按進了面前的水桶里。
趙筠清的雙手緊緊扒著桶的邊沿,掙扎著想要將頭抬起,可她的力氣根本敵不過強壯的士兵。
體內(nèi)的空氣很快被耗盡,一小口水順著鼻腔嗆進了肺里,她本能的想要咳嗽,可越咳嗽嗆進來的水就越多,冰冷的液體像刀子一樣刺著她的肺和喉嚨,劇烈的疼痛讓趙筠清難以忍受,就在她快要崩潰的時候,祁湛又敲了下桌案,士兵立刻抓著趙筠清的頭發(fā),將她提了上來。
趙筠清劇烈的咳嗽著,每呼吸一下都是針扎般的疼,眼前的水模糊了她的視線,耳朵里仿佛還有隆隆水聲,祁湛冷漠的語調(diào)隔著水聲傳來,她得屏住呼吸才能聽清楚。
他問“不是什么”
“是、夏云,夏云”
趙筠清迫切的想要說話,可沒說兩個字便又重重的咳嗽起來,祁湛微微皺眉,似是根本不想等她說完,指尖又輕輕敲了下桌案。
那略顯沉悶的聲音猶如死神奏響的鐘,趙筠清的頭又被按進了水里。
桶里的水侵入骨髓的涼,似是要順著口鼻一點點的滲入她的血液里,明明只有轉(zhuǎn)瞬的功夫,卻像是過了一天那么長。
趙筠清再次被士兵拉了起來,這次她顧不上咳嗽,馬上向祁湛道“是、是夏云偷了我的簪子,污蔑我我沒想害世子是夏云對我懷恨在心是夏云”
趙筠清斷斷續(xù)續(xù)的訴說著,祁湛像是失去了耐心似的轉(zhuǎn)過了眼,隨后,趙筠清又聽到桌案敲擊的聲音
“聽著像,估計又被王妃責(zé)罰了,主子處罰奴才是常有的事,長公主還是別趟這灘渾水了。”劉嬤嬤勸道。
“可她實在太可憐了些。”
楚妧喃喃說了一句,遲疑了半晌,終是借著從帳外透進來的月光,拿起床頭的氅衣披在身上,對著劉嬤嬤道“讓她進來吧。”
劉嬤嬤心知再勸無用,輕輕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出了帳子。
趙筠清這一覺總睡不大安穩(wěn),像是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似的,才到卯時便醒了,對著帳外喚了幾聲,進來的卻是個年輕的小宮女,趙筠清當(dāng)即便皺起了眉,問道“夏云呢”
“夏云昨夜出去后就一直沒回來。”
一直沒回來
她吃了雄心豹子膽么
趙筠清正要叫罵,腦中卻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見夏云時的樣子。
夏云是個愛哭又膽小的宮女,可昨晚她回來后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不但沒有哭,還對她笑了
那紅腫的臉上僵硬而又詭異的笑,現(xiàn)在想起,直讓趙筠清遍體生寒,連喉嚨都控制不住的打起來顫。
“世子昨晚當(dāng)真歇下了嗎”
“世子昨晚帶了五百精兵去剿匪了,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剿匪
祁湛居然去剿匪了
他連歇都不歇一下就去剿匪,難道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趙筠清太陽穴突突跳著,腦中煩亂的思緒讓她頭痛欲裂,她努力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過了半晌,才輕聲問道“你可知夏云去了哪”
“奴婢不知,奴婢一起來便去尋過了,到處都找不到夏云。”
趙筠清閉上眼睛,抓著被角的指節(jié)白的瘆人。
到處都找不到,難道說
趙筠清不敢再想下去,哆嗦著嘴唇道“快、快伺候本宮梳洗,本宮要去長公主那一趟。”
另一邊。
夏云坐在劉嬤嬤搬給她的矮凳上,將趙筠清是如何用信鴿與馬賊通信,又是怎么借荷包給質(zhì)子傳遞消息的事一一告訴了楚妧。
許是緊張的緣故,說到最后,夏云渾身都顫抖起來,顧不得膝蓋上的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地上的黃土瞬間便染了血印。
她對著楚妧重重磕了幾個頭,從衣袖里拿出一支象牙螭龍簪遞到楚妧面前,聲音嘶啞道
“王妃娘娘不甘心世子與長公主就這么平安無事的回來,世子走后她又讓奴婢去附近居民那里買只信鴿,將這支簪子當(dāng)做信物與書信一起遞給馬賊,奴婢勸了娘娘兩句,娘娘便發(fā)了火,罰奴婢去帳外自己掌嘴,奴婢自知犯了大錯,不敢求長公主原諒,只能藏下這支簪子交與長公主,以回報長公主贈藥之情”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的話,還有一到兩章就完結(ji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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