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欣然啞然失笑:“大夫人,全軍上下效忠何人”
苗氏:“自然是當(dāng)今圣上。正因如此,才要上書叫圣上知道,所有人都覺得我成國公府罪不至此!”
岳欣然心道:雖然頭銜帶個‘圣’字,縱觀史書,可真沒幾個愿意聽大家講真話的。
但她只問道:“大夫人想必都曾管過府上中饋吧若是府上所有管事齊齊為一個嬤嬤喊冤,您會對那個嬤嬤如何看呢”
苗氏面上尚帶茫然,國公夫人卻已經(jīng)同時面色大變!
良久,國公夫人才苦笑:“若非阿岳你提點,我已然將闔府上下葬送啦……”
苗氏梁氏俱是驚疑不定地看著國公夫人,實在不知道她為何會這般說。
不論哪朝哪代,哪個皇帝不想將軍隊牢牢握在掌中,全軍將領(lǐng)為一人上書,哪怕這人是個死人,皇帝會不疑忌全軍到底是陛下之軍,還是國公府之軍
到得那個時候,不說什么罪不罪的,恐怕會是皇帝陛下容不得這成國公府了……到得那時,全府上下將沒有一個人能得僥幸。
國公夫人這般分說,苗氏驚得背后直冒冷汗,原來方才她提議之事離萬丈深淵竟已經(jīng)那般之近!
苗氏不由面露苦澀:“難道,難道我們只能這般眼睜睜看著,什么也不能做……”
岳欣然:“也不成。”她看一眼苗氏諸人:“事到如今,什么也不做的話,絕無僥幸。”
苗氏:“……當(dāng)真到了這般田地畢竟,今日只是將盛府的人下獄,未曾來我們國公府……”
岳欣然:“大夫人,若我未所料不錯,之所以留下國公府,恐怕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刻意為之。甚至,今日若信伯不去打探消息,也會有人將盛府之事傳到府上。”
苗氏一臉茫然,國公夫人卻越聽越是神情慎重。
岳欣然掃過這僅剩婦孺的成國公府:“五公子不在府中,乍聞噩耗,國公府再沒有成年男子,若再聞盛府遭遇,各位會如何做”
方才國公夫人第一反應(yīng)已經(jīng)足以說明國公府會如何去做,自然是去向親朋故舊求援,以在朝堂上發(fā)聲保護國公府……
岳欣然又道:“若我所料不錯,只要國公府有所動作,最遲第二日,對方便會于朝堂之上彈劾成國公。”
然后,就會是國公府的親朋故舊齊齊發(fā)聲引來陛下震怒……
國公夫人面色難看至極,如果不是岳欣然攔著,圣上大怒之下,國公府抄家族誅的命運便已注定。
國公夫人勃然道:“這背后之人是誰!是誰在謀劃!”
好毒的心腸,好陰的手段!
她甚至覺得,從五郎被扣之時起,國公府頭頂便有一只張開的大網(wǎng),對方誘著她們一步步邁進(jìn)陷阱,只等她們完全進(jìn)去便要當(dāng)頭罩下,將她們一網(wǎng)打盡!
思及至,國公夫人的身軀微微顫.抖,直到此時,她才第一次真正意識到,國公府的處境是何等險惡!
她不禁被激起沉寂二十載的斗志,一字一句道:“阿岳!你來說,到底要如何做!只要能夠保全孩子們,找出這幕后之人,便是叫我舍卻此身,赴湯蹈火,又何足惜!”
“阿家!”苗氏等人齊齊喚道。
岳欣然微微一笑:“上書!”
苗氏一愕:“上書”方才不是才說了上書圣上會引來不測之劫,怎地還要上書!
岳欣然淡定自若:“不錯,上書。寫信與國公府的親朋故舊,請他們一起上書!上書彈劾成國公失地誤國,應(yīng)抄家夷族!”
如果說話的不是岳欣然,苗氏已經(jīng)要破口大罵了。
然后,岳欣然詳詳細(xì)細(xì)將自己的謀劃全盤托出,只意味深長地道:“……屆時,圣上定會庇佑我們國公府的。”
苗氏梁氏依舊一副難以置信的震驚神情,國公夫人卻精神一振,竟情不自禁擊節(jié)贊嘆:“就按阿岳所說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