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說了會兒話, 對面的朱小魚慢慢的有些坐不住的樣子。
因為天氣太熱, 即便是穿了最清涼的紗裙她還是流汗了。
她才剛被珠樓逐出來不久, 身上的銀錢都是被沒收最的。加上回家后她娘又不肯給她零花錢。是以, 她只買得起最劣質的胭脂水粉。眼下出了汗,
一擦就是一條印子。想也知道會有多難看了。
朱小魚還想著要勾引燕安,自然是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于是又說了兩句話后她就起身告辭, 想先走一步。
結果剛出了南翎的房間, 正巧隔壁燕安的房間也開了, 嚇得她趕緊低下了頭。
朱三粗神經的很,看見妹妹已經出來不用自己去叫了,轉身便走。燕安跟在朱三后頭說著話, 突然想到了什么, 轉頭要問妹妹。
然后就看到了朱小魚的臉。
他沉默了片刻, 上前把妹妹抱了起來退后一步問道:
“朱家妹子, 你這臉上都是什么啊?如此惡心!”
一想到妹妹那么愛干凈的一個人跟著朱小魚坐了這么久, 他就有些心虛。這人還是自己帶回來的。
朱小魚聽了燕安的話,一張臉臊的通紅。又急又氣之下,汗出的更猛。一滴汗從額頭蜿蜒流下匯聚了臉上的脂粉就這么落進了她微張的嘴里。
燕安:“……”
“福寶兒, 怎么辦,我有點吃不下晚上的餃子了。”
“啊??”
南翎一時沒轉過彎, 可朱小魚聽懂了, 心中氣憤不已,捂著臉低著頭哭著跑了。
“哥哎,你得罪人了……”
燕安想了想, 理直氣壯道:“她臉上就是很惡心啊,我沒當場吐出來已經是給朱三哥面子了。”
南翎:“……”
二叔啊,你抱孫子的夢估計還得再緩緩。燕安這樣‘老實’性子,估摸著一時半會的很難有姑娘能發(fā)現他善良的本質了。
人真是經不得念叨,剛想著二叔,就聽到船外傳來了他的聲音。
既然二叔回來了,那爹也一定回來了。
南翎刺溜滑下去,立刻就跑了出去。
“爹!”
燕喬滿身的疲憊在聽到這聲爹后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福寶兒快來,看看爹給你買了什么。”
“好吃的?”
“不是……”
南翎跑過去一瞧,是五個小布袋子。打開一看,全都是些種子。
她頓時想起當初煉魂杯剛到手時,自己想買花種做實驗的事來。可如今她已知道富貴的真實身份,這些花種于她便沒什么大用了。
不過爹都已經買回來了,她還是高高興興的接了過去。
很快葉誠兩兄弟也回了船上,除了燕安不知道跑哪去了,其他人都鉆進了廚房里。和面的和面,搟皮兒的搟皮兒,包餃子的包餃子。
羅江剁了一大盆的餡兒,手早麻了,這會兒坐在一旁休息著。看著老大揪下一坨坨的面團搟皮,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挨揍的場面。連忙心虛的轉過頭去。
這一幕恰巧被燕宏了給看到。十幾年的兄弟了,對方就是放個屁,他都知道能拉什么屎。老六這樣子,一看就是心虛了。
“老六,你是不是干什么壞事了?”
“沒,沒有啊!呵呵……”
羅江哪敢說實話。
韓元生很誠實的幫他回答道:“他怕說了老大會揍他。”
羅江:“……”
燕喬茫然的抬起頭,疑惑的眼光看了過來。
“我干嘛要揍他?”
手上不停忙活的幾人都暫停了下來,看向羅江。
羅江被看得心慌慌的,一咬牙就把昨日自己提起珠女,福寶兒又讓燕安去打聽的事說了出來。
“珠女……”
燕喬沒有想像中的怒火中燒,反而是愣了神。
福寶兒要是想去做珠女的話,那就讓她去?
現在外頭玉華宗還在找人,誰知道哪天就找過來了。而珠樓遠離城鎮(zhèn),又有自己的勢力。去那兒躲躲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反正珠女進去是要先學一年的,一年后只要福寶考試不過關就可以回來。
他越想,就越覺得可行。之后干脆也不搟皮兒了,扔了搟面杖就上了樓。
平日若是沒睡覺,南翎的房門都是開著的,今日卻是關著的。
燕喬剛走到門口聽到里頭悉悉索索的聲音,正要敲門,結果手一碰,門就開了個縫。里頭的小家伙仿佛是在整理什么東西,鋪了滿滿一床。
“喲,我家寶兒這是打算要離家出走嗎?”
南翎嚇的手一抖,手上的小馬兒咕咚就掉到了地板上。
“爹……你不是在包餃子嗎?”
燕喬走上前撿起了那個小馬兒看了看,想起這是女兒四歲的時候,自己親自雕來送給她的。這小丫頭還算有良心,還記得帶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