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不打算理會顧家人,將律師也送走后,她對上周遭暗戳戳圍觀的人。
這些人都是周圍的商戶和住戶,這幾年市郊大開發(fā),才搬過來的,和清越觀算是鄰居。
被顧暖一瞅,其中一個老太太遲疑的問:“顧丫頭,你這是病好了”
這些人都知道清越觀里住著祖孫倆和一只白狗,老道士仙風(fēng)道骨,小丫頭漂亮的像是菩薩座下的童女。唯一可惜的就是這丫頭似乎有病,從小就是木愣愣的。
顧暖輕輕的‘嗯’了一聲。
老太太見顧暖應(yīng)對都沒差錯,的確不像之前。現(xiàn)在面上帶笑,又生的好看,頓時心生好感。
念了句‘老天開眼’,將手里的零嘴一股腦的塞給顧暖,讓她多吃點補補。
等人群散了,顧暖打開老太太塞過來的小袋子,看到里面是一顆顆圓潤的核桃。
顧暖:“……”
她知道老太太是好心,但核桃補腦,讓她多吃點核桃補補,怎么總覺得哪里不對。
拎著核桃回了道觀,現(xiàn)在是冬日,天黑的早。外面還不算太暗,但屋內(nèi)就比較黑。
顧暖順手打開燈,清越觀的燈用的是節(jié)能燈,剛開始略暗,逐漸會越來越亮。
只是今天不同,這燈剛開,就亮如白晝。
顧暖抬眼一看:“……”
趴在燈管上的那抹努力發(fā)光的虛影,不就是之前被‘小星星’嚇退的玉玨么。
玉玨見顧暖終于注意到自己,立刻閃了閃。
顧暖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扭頭找核桃鉗子。
趴在燈管上的玉玨不甘被忽視,飛下來繞著顧暖閃,一亮一暗之間似乎透著節(jié)拍。
見顧暖不看自己,它急了,閃的愈發(fā)急促,甚至透著幾分委屈。
最后幾乎橫在顧暖面前,按照節(jié)拍忽閃著。
顧暖無法避開,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它的異常,遲疑的道:“……小星星”
玉玨興奮抖動。
顧暖沉默。
這一亮一暗的節(jié)奏,按照節(jié)拍旋律來看,還真是小星星。一閃一閃亮晶晶什么的……
沒想到她隨口一說,這玉玨到是真的學(xué)會了,只是唱的方式有點獨特。
玉玨忽閃完一首小星星,再次散發(fā)出‘快來摸我’的氣息,還透著對顧暖的親近,以及一絲不被她接受的委屈。
顧暖深吸一口氣,知道無法繼續(xù)忽略它。
她對玉玨的來歷有些猜測,卻又無法肯定。
這玉玨也許會帶來危機,但也許也是一個十分難得的機緣。更何況這東西既然和大殷朝有關(guān),那她必須弄清楚。
顧暖抬手握住玉玨的虛影,本以為虛影沒有實體,不會有觸感。卻沒想到觸手生溫,而這溫度越來越燙,在顧暖微微皺眉覺得太燙手時,玉玨倏地爆發(fā)出一陣金光,形成一個金色光團。
這光團之亮讓人無法直視,只能感受到一陣讓人心曠神怡的氣息,冥冥之中似乎聽到悠遠(yuǎn)清亮的啼鳴之聲。
那鳴叫聲人類本該聽不懂,顧暖卻聽懂其意。
大意就是說:愚蠢的凡人,見到吾,為何不跪。
跪
這個世界都沒有大殷朝,一個殷氏玉玨還想讓她跪
顧暖微笑著握緊手指,狠狠一捏。
“啾——!!!”
一聲尖利的慘叫,那團金光潰散,從光團里滾出一只毛絨絨的小雞。
小雞從半空中掉在桌上,摔在那堆核桃里,撞得頭暈眼花,肉呼呼的翅膀拍了幾下,豆豆眼里滿是控訴。
“嘰,啾啾,你、你、你竟然敢捏吾!”
顧暖盯著桌上那個毛絨絨的雞仔,彎腰戳了戳,“小母雞養(yǎng)大了能下蛋嗎”
雞仔大怒,氣得渾身的絨毛都炸起來:“誰是母雞!吾乃雄的,養(yǎng)大了也不會下蛋的!”
顧暖頓了下,重點跑偏:“大殷朝居然把一只公雞當(dāng)做皇后的象征”
殷氏玉玨是一對,代表皇后的這枚玉玨上雕飾著鳳紋,帝王那枚則是龍紋,自古龍鳳呈祥,誰也沒想到殷氏玉玨里冒出一只小黃雞,還是公的。
想到歷代后宮嬪妃都將這枚公雞視若珍寶,為了得到它撕的血流成河,顧暖覺得那些人若是知道真相,恐怕心里都要有陰影。
小黃雞抖了抖毛,豆豆眼滿是鄙視:“誰是公雞,人類就是孤陋寡聞,吾乃雛鳳!”
顧暖一臉不信,戳了戳它黃橙橙的喙,又摸了摸黃色的絨毛和那雞爪爪。
就這模樣,雛鳳
她委婉的問:“幼年雞精嗎”
雛鳳氣的眼睛都紅了,它的小翅膀捂著心口,委屈的哭了出來,也顧不上用‘吾’了,一連串的嚶嚶:“我才不是雞精,人家是雛鳳,上古鳳族,高貴的鳳族!才不是雞!”
顧暖被吵的頭疼,她伸出兩根指頭將小黃雞的喙上下一捏,成功讓它閉嘴。
小黃雞哭到一半被強制喊停,瞪圓了豆豆眼,仿佛不可置信顧暖會這么無情的對它。
它在大殷朝只是一塊玉,都受人追捧,被百般憐惜,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待遇。
現(xiàn)在顯形于人前,竟然被‘家暴’了!
顧暖捏著小黃雞,慢吞吞的道:“我不喜歡太吵,你既然是上古鳳族,那顯然也很清楚一切,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最好認(rèn)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