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演出之前放空自己,不適合聊這些,你該回去休息,”容修笑了笑,抬步,“我先走了,再會”
“……不行。”
對方忽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袖。
容修:“”
沈起幻:“……”
休息室里的兩位東道主:“…………”
嗯,寫歌利索,嘴笨了點。
沈起幻懵了。
好比對心儀已久的心上人求愛,他只覺得眼前發(fā)黑,耳朵轟鳴,翕張著上下唇片,卻組織不清語言,越著急越說不出來,連手也不聽使喚了……
沈起幻一抖,松開了手:“……”
容修:“……”
趙-看熱鬧不嫌事大-光韌:“……”
媽噠,頭快笑掉了。
屋內(nèi)的老趙豎著耳朵,繃著臉,差點笑出聲。
該!叫你挖角,還當(dāng)著我的面兒。
說好的富商之子呢知己知彼呢投其所好呢
三十六計隨便一個,哪怕你用個苦肉計也行啊。
揪人袖子算什么
沈大公子,學(xué)霸情商呢,聊天技巧呢,怎么能和天才談黃白之物呢一身銅臭味可不行,什么紅毯,什么買單,容修的性子你不懂,他不吝那個。
不了解目標(biāo)屬性,就敢二話不說悶頭干
傻x,翻車了吧。
不被拒才怪。
學(xué)學(xué)我。
之前和容老弟聊了一個多小時呢,聊的多么地好,多么地投緣,什么前程啊,什么薪水啊,該提的一句沒提,就走流程聊了個簽工作合同的事,他雖然沒同意,但是他好好的回答我了呢。
之前見沈起幻來找容修,趙光韌的表情就像被雷劈了似的,但此時,老趙的心里太熨貼了,簡直心花怒放,恨不得拿個大喇叭:瞧啊,我們家駐唱拒絕了誰,幻神,幻神啊,擁有兩千萬粉絲的幻神,容修果然是個講義氣的!
這邊,沈起幻拉了人家的手,已經(jīng)慌了手腳,而且還迷茫,捉急。
藍瘦,香菇。
……這和計劃的不一樣。
他來之前,自信滿滿,打了萬字腹稿,連和凌野的解約合同怎么寫都想好了,結(jié)果……自己還有好多話沒對容修說,可是現(xiàn)在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還好,對方先開口了。
容修看一眼腕上的藍鬼王:“你是不是還想問什么”
看表攆客
沈起幻心里一沉,索性直接問:“以前,你在工體那邊的酒吧駐唱過”
容修說:“沒有。”
“我是說,很多年以前,”沈起幻計算了時間,“大約在八、九年前,差不多你高考那年,你沒有在酒吧里打過工、唱過歌或是……勤工儉學(xué)……和朋友們跑過花場……”
“我沒參加統(tǒng)一高考,”容修說,隨后,他斂了表情,聲音低微下來,“而且,也從不為錢去唱歌,我的朋友也一樣。”
說完,他抬步,與他擦身而過,徑自往走廊出口走去了。
沈起幻:“……”
……又哪句話說錯了
走廊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沈起幻這才緩過神,轉(zhuǎn)過身,望向遠處的背影。
直到容修消失不見,他才收回視線,然后抬起手,捂住了臉,用力揉了兩下。
呵呵,那位神爺看上去好愁苦哦。
趙光韌心情頗佳,咧嘴一笑,和蒼木交換了一個眼神,起身走過去,“哎呀,幻神,進來坐坐,喝杯茶”
“別客氣了,趙總,我得回休息室,”沈起幻就算是再“情硬”也知道自己得罪了人,苦笑著說,“剛才我……多有冒犯,我也是太……”
“了解!了解!求才若渴,人才難得嘛,你也別上火,天涯何處無芳草呀!”趙光韌大度地擺了擺手。話是那么說,卻沒有半點安慰人的語氣,反而稍帶了點幸災(zāi)樂禍。
說句實在的,沈起幻當(dāng)面挖人,老趙雖然郁悶,但也沒到記仇的地步,他早就知道眼前的這位大神是個直來直去的――因為這個,沈起幻在圈子里沒少得罪同行。換句話說,就是個蜜罐兒里長大的大少爺,不屑和誰攀結(jié),也不擅長處理人際關(guān)系,腦子里除了音樂,只有他的那個三年換了五個主唱的糟心樂隊。
相對來講,趙光韌就是一根兒老油條了,他語氣毫不見外,側(cè)身介紹道:“沈哥,那位,是我們蒼老板。”
“趙經(jīng)理,您的年紀(jì)比我大吧”沈起幻說。
趙光韌老臉一熱:“……”
操。
這尊大神腦子瓦特了哦
我是在巴結(jié)你啊大哥,給點面子好不伐,有沒有點兒圈內(nèi)規(guī)矩
難怪容修拒絕你。
沈起幻上前一步,望向屋內(nèi)的男人。
蒼木坐在沙發(fā)上,隔空和他對視,微點了下頭。
沈起幻頷首,仍沒進門。
趙光韌見兩人只是點個頭,心里這個搓火兒呀。
沈起幻不熱情倒是有情可原,可是,自家老大竟然也沒有一丁點主動過來和流量攀關(guān)系的意思,老趙不禁一陣幽怨――恨其不爭,怒其不聽話啊!沈起幻在圈內(nèi)認(rèn)識的大佬那么多,隨便引薦一下,興許就能拉來一個牛逼的樂隊專場,此時不拉緊人脈,難道真要等到門可羅雀的那一天
再說了,沈起幻他爹可是體育用品行業(yè)的領(lǐng)軍人物,有名的京城大富商。也許將來要拉贊助,找融資呢
想到這里,趙光韌滿臉堆著笑:“沈兄弟,真不進來坐會兒”稱呼變得可快,而且自然而然。
“不進去了,正事要緊,演出之前還有些準(zhǔn)備工作。”沈起幻戴上墨鏡,往前走出兩步,忽然又駐足,回頭說:“我過幾天再來,希望你把容修留住了,免得到時候我又找不著人。”
趙光韌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嘿!還挺軸的。
撬我墻角,還事先跟我打個招呼
這是挑釁吧,是吧
再說了,容修是你隨便三兩句話就能給挖走的
身為“眼睛很毒”的夜店經(jīng)理人,趙光韌心里明鏡兒似的,容老弟和蒼老板兩人肯定有交情,他倆還裝作互相不認(rèn)識,當(dāng)誰看不出來呢,戲可真多。
先來后到,知道嗎
容修可是咱們家的聚寶盆,是個講義氣的,標(biāo)簽妥妥摁上了,誰也摳不掉!
挖角沒門!
不過,話說回來……
如果容修真的加入奇幻紫,那么沈起幻就能徹底擺脫一人拖飛機carry全隊的苦境了。
也是個勞碌命,趙光韌心說,自己有個牛爹,還遭這個罪干什么,搞什么樂隊啊,吃喝玩樂旅行撩妹不好嗎,還真是個不務(wù)正業(yè)的富二代。
想到這里,趙光韌不落忍,從門口柜子上拿來一個牛皮紙袋。
“罷了,這玩藝兒,我留著也沒用,送你吧。”他把紙袋遞到沈起幻的眼前,“權(quán)當(dāng)交個朋友,算是感謝你幫我撐場子,添頭兒。”
沈起幻納悶,接過東西,說是添頭兒,卻不是紅包,也不是很厚重的手感:“這是……”
“拿去看著玩吧,等會兒演出,也許能派上用場,”趙光韌戲謔道,“你看上的那個人,他的聽歌手記,我就自作主張,借花獻佛了。”
沈起幻眼睛一亮:“他寫的給我的”
“啊,確切來說,是隨手涂鴉的。”
趙光韌說著,上前一步,拍了拍沈起幻的肩膀,嘆息道:“兄弟啊,雖然我不會擎等著你來撬我家墻角,下次你再有行動我肯定會反抗的,但是,換個立場來看,咱哥兒倆的眼光還挺像的――所以,附送你一句話:屈高就下,心誠則靈。與君共勉吧。”
沈起幻:“……”
這個惺惺相惜的惡心語氣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