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寧能有什么互利互惠的事情與她商討便是有, 長安也不信姜怡寧會那么好心。
面對長安的不屑一顧, 姜怡寧心中并不慌亂。
她拍拍裙擺上不存在的灰,施施然起身。紫怨藍欲等人瞬間緊繃起來,警惕地盯著她。姜怡寧不以為意地嗤笑一聲,走了兩步, 在長安兩步遠的地方站定。目光落在長安高高隆起的腹部上, 道“這個孩子其實并非陛下的對吧”
長安眉頭一皺, 微微抬起眼簾看著她。
“周和以的”姜怡寧歪著腦袋,慢慢地踱步, “你拿周和以的孩子招搖撞騙, 就不怕事情暴露被陛下知道長安,你以為周修遠是什么人莫要以為他現在寵著你,就會永遠允許你爬到他頭上。若哪日他膩了,你知道你回事什么結果”
姜怡寧說得胸有成竹,長安態(tài)度依舊淡淡, 沒說話。
姜怡寧瞇起了眼, 心中當真恨極了她這幅高高在上的模樣。憑什么啊她姜長安到底是有什么了不起,憑什么可以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憑什么她用三萬私兵的兵符才換來一個八品美人的分位這賤人一入宮便是妃明明論才學, 論性情, 姜長安樣樣拿不出手。憑什么腹中懷著別人的孩子也能叫周修遠傾心難道就因為這一張臉
穿越到這個世界, 若說姜怡寧怨恨這個怨恨那個, 最令她怨恨的就是美貌不足。
若不止一次,姜怡寧在想,若她有姜長安的好皮囊。憑她的心計, 必定能混得風生水起,必定叫大盛最優(yōu)秀的男人們全都匍匐在她腳下
心有不甘,她看著長安的眼神就越發(fā)的柔和。在后宮掙扎了大半年,姜怡寧如今也學會了隱藏情緒。哪怕此時恨長安恨想那把剪子剪碎她那張臉,她面上也一幅誠心悔過,真心實意來找長安合作的模樣。
“陛下對你的偏愛,全后宮有目共睹,這點不必我再來吹捧一二。這是你的籌碼,你的優(yōu)勢。但是長安,除了圣上的寵愛,你人脈,勢力,心計,手段,一樣沒有。沒走出過翠平宮半步,也沒與任何宮妃打交道,甚至連御花園的門朝哪兒開都要人引路。一旦你出了事,你覺得這個后宮會有誰能拉你一把”
長安心中一動,坐直了身子,終于正眼看向她。
姜怡寧看到滿意的反應,嘴角勾起了“我呢,半年從一個小小的美人爬到嬪位,也積攢了不少人脈。心機與手段相信你也了解,足夠做你的同盟。若你不能學會軟和,不愿與陛下虛與委蛇,不若與我合作”
她走過來,試圖做出一副姐妹同心的樣子去搭長安的手。
只是手還沒搭上去,被白鲅瞪一眼,于是識趣地退后“你清高,不屑委身于周修遠,我知道。也是,有那等才貌雙全又潔身自好的好夫君,誰又會去惦記宮里被豺狼虎豹盯住的一塊肉但是長安,人要學會識時務。識時務者方為俊杰。”
“你到底要說什么”廢話說一堆,長安不耐煩。
姜怡寧噎了一噎,耐著性子壓下火氣。
“既然你不喜歡委婉的說辭,那我便直言不諱了。”
說著,她又別了別鬢角的碎發(fā)道“我知你厭惡陛下,也不喜他盯著你的一舉一動。不若這樣,你向圣上開口,將我移到翠平宮的偏殿。往后陛下再來,你只管推了我出來。這般也算是一石二鳥互惠互利,我替你引走他的注意力,你自然便自由松快”
“放屁”長安還未開口,一旁藍欲沒忍住被她的無恥給震驚到了這姜家義女莫不是將其他人都當成了傻子,當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姜貴嬪這話說得好笑。叫我們主子為你霸寵,你可真是想得美”
白鲅嘴利得狠,要么不開口,要么開口叫人下不來臺“自己掙不來寵愛,就變著花兒來沾我們主子便宜。把翠平宮的偏殿挪出來給你蹭我們主子的光還美其名曰互惠互利你這話都說得出口,莫不是以為全天下就你一個聰明人”
“閉嘴我與你們主子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兒”姜怡寧被一針見血扎中要害,臉倏地就漲紅了。
白鲅性子是顏色四人組中最傲的一個,除了長安,誰都不放眼里“難道不是依姜貴嬪的意思,反正你不要,不若我替你受了怎么想踩我家主子上位,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東西依姜貴嬪倒打一耙過河拆橋的性子,若哪日你得道升天,借我家主子之手上位都成了你不堪回首的過往了吧不記恨,都算是你姜貴嬪講道義了,是吧”
“你”姜怡寧被人指著鼻子罵,差點沒被氣死她捂著胸口,對長安怒目而視,“姜長安,這就是你的下人主子們說話,輪得到她來插嘴”
原還想看她玩什么花樣的長安,剩下的一點點耐心也耗沒了。直接起身,往內室走“若是這就是你所謂的互惠互利,那我們沒話可說。綠魅,送客”
“姜長安你等等”
長安看都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