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胡子的反應(yīng)似乎有些不對勁
尺離心里一突,生出幾分懷疑,不動聲色地試探道“聽閣下的口氣,難道認(rèn)識我”
“自然認(rèn)識”
山羊胡子回過神,一雙三角眼里射出亮光,迫不及待地降落,朝著尺離走近,抬手就想要確認(rèn)尺離的存在。
等到確認(rèn)了,激動道“太好了,你還活著”
尺離錯愕了,這是什么意思
蘇洛洛蹙眉,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從尺離身后出來,同他站在一起,共同面對山羊胡子。
山羊胡子還是那一身古樸大氣的深灰色衣袍,長相普通。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玄夜的話帶來的影響,明明對方毫無變化,蘇洛洛卻愣是看出來一種高階修士的威勢和壓迫。
如果對方當(dāng)真是元嬰之上的修士,這次只怕將會是她進(jìn)入修真界之后,遇見的最大一次危機(jī)山羊胡子對她的體質(zhì)免疫,修為高深莫測,心性古怪。
一個弄不好,她和尺離都會死在這里。
想到這里,蘇洛洛情不自禁地心里打鼓。
不過,山羊胡子剛才說的話是何用意他看見尺離,為何那么激動
莫非以前認(rèn)識尺離
山羊胡子似乎看出兩人的疑惑,哈哈一笑,對尺離道“當(dāng)年我分明看見你掉落無盡海,還以為你活不成了,沒想到你小子大難不死”
“”
蘇洛洛聽見這句話,還沒消化這句話透露的信息,卻見身邊尺離聽得此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驟變,劍眉一豎,長臂猛地?fù)]出。
伴隨著他的動作,雙月飛劍出竅,“錚”一聲朝著山羊胡子掠去。
氣流外泄,兩邊的荒草瞬間被壓低了身體,身為凡人的草兒更是臉色一白,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憤怒狀態(tài)下的尺離,爆發(fā)出了強(qiáng)大的戰(zhàn)斗力
山羊胡子看著沖到面前的飛劍,皺了皺眉,廣袖一擺,輕飄飄地將雙月劍推遠(yuǎn),看向尺離,眼底微妙,露出幾分怒色和譏誚道“你生氣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不過,我也只是聽命與人,你實在不必恨我,要恨的話,不如恨你自己,或者那個幕后之人。”
這句話落地,蘇洛洛看見尺離的臉色再度變了。
她隱約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咬著下唇,仰頭看了眼尺離,蹙眉瞥向山羊胡子。
他們二人,究竟在打什么機(jī)鋒
手上傳來痛疼感,蘇洛洛“嘶”一聲,低頭看了眼,看見尺離的手死死握住她的手。她想要掙脫,卻發(fā)現(xiàn)尺離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被握痛,瞪著山羊胡子,眼睛成赤紅狀,咬牙切齒地問“所以一切果然都是因我而起嗎”
蘇洛洛嚇得不敢再動。
尺離喉結(jié)動了動,看了眼蘇洛洛,松開她的手,再次望向山羊胡子,赤紅的眼角流下一道血痕,“是誰”
嘶聲暗啞,讓人心疼。
蘇洛洛抓住他的手臂,滿心驚慌地想要喚醒他。
山羊胡子眉頭皺起,猛然驚覺,自己堂堂出竅修為,在這勃發(fā)的怒意面前,竟然心生一絲怯意。
果然,不愧是那個男人的種。
山羊胡子眼里閃過一絲妒忌,瞇了瞇眼,毫不猶豫道“是你的父親”
尺離“你在胡說什么”
剛剛接受了自己害死全家人,又聽見這個答案,尺離不能接受,踏上前一步,憤怒道“你這個惡人,傷我尺家族人,覆我尺家傳承,竟然還敢出言侮辱我父親我父親為了保護(hù)母親,早已經(jīng)遇難,就死在我面前,我親眼看見的。”
山羊胡子摸了摸胡子,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哦,對不住,我說錯了,應(yīng)該是你的親生父親”
什么
蘇洛洛大驚,終于明白了兩人剛才在爭執(zhí)什么。
這個山羊胡子,竟然承認(rèn)自己就是害死了尺家族人,又帶人追殺尺離的那個兇手。那個在原著里,直到完結(jié),都沒有揭露的罪人
不,不對
尺離不是在玄夜那里打聽到了什么,知道兇手的一部分信息,打算去天穹門嗎
既然如此,山羊胡子為什么要自爆自己的身份蘇洛洛搞不懂,到底是天機(jī)門的資料錯了,還是兇手隱藏得深,暗中其實和天穹門有關(guān)聯(lián)。
如果,她是說如果兇手真的就是山羊胡子,那他簡直罪該萬死
如果不是沒有父母家人,吃盡了苦頭,尺離又怎么會變成原著里那個獨身一人,毫無活下去意志的大魔王
蘇洛洛心里刺痛,關(guān)切地去看尺離的表情。
仇人在他面前自爆身份,他心里一定震驚極了。
果不其然,尺離臉上也是一片空白,一時不能接受這個訊息。
親生父親這豈不是代表,他不是尺家人
良久,尺離回過神,不斷搖頭,不相信道“不你以為,我就會相信你的話嗎”
一邊是親密無間的家人,一邊是有滅他家族、追殺他數(shù)年嫌疑的惡人,相信誰,用腳趾頭想也知道。
尺離收回雙月劍,握住劍柄,用一直看殺父仇人的目光,陰郁怨恨地看著山羊胡子。
山羊胡子瞇眼,摸了摸胡子,快意道“你好好想想自己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就會明白,我沒有騙你你并不是尺家的長子”
“你住嘴”
尺離啞聲嘶吼,全身修為真元積蓄于飛劍上,一劍飛出,閃電般殺向山羊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