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鮮血的味道。
蘇洛洛一下僵住,不敢亂動,生怕又發(fā)現(xiàn)傷口,她卻只能無力地感受著,再痛苦難過也不能幫忙。
尺離語氣無奈:“山崩的時候被壓了一下,吐了點血,其他地方都沒事,別胡思亂想嚇自己。”
尺離太了解蘇洛洛了,他不解釋,蘇洛洛能腦補到他七竅流血快要死,在心里一個勁兒自責(zé),只得開口解釋了一句。
蘇洛洛咬著下唇瓣,語氣半信半疑:“你沒騙人”
“騙你做什么”尺離痛疼中忍不住笑了笑,胸腔震動,痛得倒吸一口涼氣,趕緊閉嘴。等到那股痛意緩解許多,他想到什么,問蘇洛洛,“你能摸到儲物袋嗎”
蘇洛洛應(yīng)道:“可以,怎么了”
“取一個瓷瓶出來,將我的血收集起來,免得引來別的妖獸。”
蘇洛洛乖順地答應(yīng),取出一個瓷瓶,想到什么,又取出一顆的夜明珠,照亮這一方小小天地。
尺離痛得臉色微白,本來還可以用聲音裝作無關(guān)緊要的樣子,看見夜明珠,無奈地笑了笑:“沒想到你還帶著這個。”
蘇洛洛卻笑不出來,近距離凝視著尺離慘白的唇色,眼底潮濕想哭又哭不出來,垂下眸,悶不做聲地用瓷瓶將他嘴角的血收集了起來,情緒低落,嗓音嘶啞地道:“好了。”
尺離一愣,低笑出聲,暗啞磁性的嗓音響起,帶著一股誘哄的味道:“怎么,心疼我了”
蘇洛洛:“嗯。”
淡淡的一個字,輕飄飄得差點聽不清,尺離卻心里一震,感覺一股熱氣直沖天靈根,甚至沖動地開口想要問蘇洛洛主不知道這句心疼,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嘴巴張了張,不知道說什么,又無奈地合上。
有時候太過在乎,反而找不到合適的詞去開口詢問。
他在千秋秘境看懂了自己的心意,一直明里暗里地試圖誘哄蘇洛洛開竅。可是蘇洛洛是個天然呆,怎么暗示都沒用,尺離后來都有些絕望了,做好漫長的抗戰(zhàn)準(zhǔn)備。
現(xiàn)在,蘇洛洛竟然輕飄飄地說——心疼他
是真的嗎,還是做夢尺離怕這是他自作多情,望著蘇洛洛,幽深的眸子閃爍不定。
蘇洛洛小心地收好瓷瓶,仰頭看尺離,發(fā)現(xiàn)了他的古怪反應(yīng),愣了愣,吶吶問他:“怎么了”
“你剛才說,心疼我……”
“是,我心疼你啊。”蘇洛洛點點頭,臉色鄭重,“我心疼你,所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受傷了”
總覺得明明是他期盼的答案,聽到耳朵里卻太過平淡,不像是他期待的那種曖昧。
尺離:“……好。”
蘇洛洛抿緊了唇瓣,執(zhí)著地要求保證:“你不準(zhǔn)唬我!”
尺離眼神閃了閃,嗓音柔和一個八度,輕到不可思議:“答應(yīng)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蘇洛洛點點頭,覺得他的表情怪怪的,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氣氛也有點怪怪的,皺了皺眉,不說話了。
尺離喉結(jié)動了動,不想讓氣氛散掉,努力地去找話題與蘇洛洛聊天,完全忘了他們此刻還在坍塌的雪山之下。
直到外界傳來一聲巨大的碰撞聲,他才冷靜下來。
……
“廖臣安,本座看你在找死!”
廖真站在飛劍上,冷面怒視廖臣安,手里本命法器金算盤大放異彩,猛地砸向廖臣安。
廖臣安臉色難看,退后一步,抬手舉起一樽丹爐抵抗。
“砰!”金算盤和丹爐撞上,激烈的碰撞聲又一次響起,激烈的法術(shù)余波向四周散去。
湊巧,廖臣安就站在尺離上方不遠(yuǎn)處的積雪上,隨著兩兄弟斗法越來越激烈,尺離身上的大片積雪竟被斗法殘余的勁氣揚起。
一瞬間雪花飛舞,蘇洛洛和尺離二人毫無防備,驀地重見天日。
——以一個男上女下,非常曖昧,很容易令人想多了的姿勢,直接暴露在廖真和廖臣安兩兄弟面前。
蘇洛洛:“……”
看著廖真恨毒了的雙眼,還有廖臣安失魂落魄的表情,本來還有點尷尬的蘇洛洛輕咳一聲,突然詭異地鎮(zhèn)定下來。
是他們誤會了,和她又沒什么關(guān)系!
蘇洛洛看回去,目光坦然,理直氣壯問:“看什么看”
廖真噗嗤吐出一口血,指著尺離和蘇洛洛,聲音顫抖道:“你們,蘇洛洛、尺離……奸夫淫-婦!”
他沒想到,就在雪山之下,這一對假兄妹竟敢做出這種事!
頭上綠了……
廖真的話音落地,蘇洛洛心跳如鼓,不知道他怎么發(fā)現(xiàn)了尺離的真實身份。
她皺了皺眉,扶著尺離站起來,故作生氣地瞪廖真一眼:“明明是你們害得我差點死掉,倒有臉來胡說八道!”
廖真冷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身邊的男人比你清楚!”
他神色猙獰,揚手召回金算盤,猛地砸向尺離。
蘇洛洛睜大眼,眸子里倒影著金算盤靠近后放大的倒影,眼看那金算盤要砸向尺離。
不,不要!
蘇洛洛腦子一片空白,關(guān)鍵時刻一把沖出去,張開手擋在了尺離面前。
“噗哧——”飛劍入體的聲音。
廖真不可置信地看了眼身后的廖臣安,緩緩地倒在積雪之上,破碎的丹田和鮮血一起流出,染紅了大片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