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笑笑姐我,嗝, 我才跟他交往了半年他他就這么對我”
小玉平日里是個愛說愛笑的, 現在哭得, 比小褚褚拉里之后哭鬧樣子都難看。
褚年推著小車車, 看著她一把鼻涕一把淚, 狼狽到了極點。
作為同事,褚年對小玉的觀感在80分上下,雖然不夠聰明,但是只要別人教, 她也愿意學, 是她的責任她也能擔起來,工作中雖然少不了抱怨和偷懶,可也都在讓人能忍受的范圍內。
至于工作之外的,以褚年男人的眼光看,她也是個會讓男人喜歡的姑娘有點小脾氣,卻不讓人討厭, 對愛情有憧憬,卻也沒有很高的要求,經常傻白甜,腦子里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卻也知道該如何經營自己的小日子。
她和余笑是完全不同的姑娘。
“別哭了。”
褚年低頭翻了翻, 拿出一張本來要給孩子擦臉擦手擦屁股的紙遞給了小玉。
“笑笑姐我做錯什么了, 他為什么這么對我”
擤鼻涕的聲音里, 夾著小玉無助的質問。
褚年嘆了一口氣, 以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說
“有些人其實成長得很慢,外表看著年紀很大了,內心還跟一個小孩子一樣,你見過只鐘情一個玩具的小孩兒么他們把感情當游戲,甚至把劈腿后去隱瞞真相都當成了游戲為了這種幼稚又沒有責任感的人去生氣,你說你值得么
小玉還是在哭,一邊哭一邊說
“憑什么呀又親又抱的時候不說是個孩子了,管著我不準這不準那的時候不是個孩子了,結果他自己腳踩兩條船,就成了孩子了那費勁哄我跟他上床是什么不應該撒尿和泥嗎”
她的眼睛抬起來看著褚年,是紅色的“笑笑姐,不是這樣的。”
手上猛地抓緊了推車的手柄,褚年看著小玉,心里想起了余笑。
那天,她用手指著自己,臉上是嘲諷到了極致的表情,只有一雙眼睛,像是要哭了。
可她沒哭,或者說,她沒當著自己的面兒哭。
小玉抖了一下肩膀,好像是從身體深處找到一點支撐她說話的力量
“他說他不喜歡女孩子穿得花花綠綠的,我這半年穿得都是黑的白的灰的,他說他不喜歡我看動畫,不喜歡我貼小鮮肉的海報,我也都不看不貼了笑笑姐,他要求別人的時候可不是個孩子,難道一個人連最基本的責任心都要別人等出來么那他憑什么來喜歡我他憑什么讓我喜歡”
褚年干巴巴地說
“那你就別喜歡了,哭完了就算了吧。我聽韓大姐說,你是送合同的時候跑出來的。”
“別喜歡了”小玉重復了這四個字,眼淚又不要錢似的流了出來。
“哪有這么容易啊哪有這么便宜的事兒啊”
褚年又掏出了一張紙遞過去。
“那你想怎么樣就在這兒站在風里哭正經工作的事情也不去做了你能哭出什么來你的眼淚是能多到把那個男人家淹了么”
褚年有些不耐煩了,他是很同情小玉挺好一個女孩子遭遇了這么糟心的事兒,可這事兒不是一直翻過來覆過去地跟他這個不相關的人抱怨就能解決的。
低頭隔著紗網看看孩子,褚年說“我本來帶孩子要去旁邊的公園,現在你這樣我也不能去了,要不你跟我回去洗洗臉”
戚大姐一直在一旁看著,看小玉失魂落魄地跟著往家走,她小聲對褚年說
“小姑娘受了打擊,是把你當姐姐了才來找你,你好好安慰她。”
我是生了孩子,我又不是真母愛爆棚,憑什么我就得當個雙份兒的媽哄這個傻孩子啊
是,褚年是覺得小玉傻,還是他不喜歡的那種傻。
本來就情場失意了,居然連該做的工作都不做了,這是干什么這是為了一個男人連日子都不想過了嗎
“洗了臉,你就回客戶那兒,跟人道個歉,說好的你是和韓大姐兩個人送合同,你現在呢放了客戶的鴿子,還讓韓大姐擔心,你以為你被人劈個腿就很了不起了誰還不會劈個叉呢”
走回家的樓下,褚年的語氣越發(fā)的不客氣,兇到了戚大姐拽他讓他閉嘴的地步。
小玉就可憐巴巴地跟在他后面,偶爾啜泣兩聲,跟一條被撿回家的小流浪狗似的。
快上電梯的時候,小褚褚咿呀了兩聲,急得褚年也顧不上小玉了,回了家就趕緊開門然后看孩子。
果然,又拉了粑粑。
“你還真會挑時候,快回家了才拉粑粑。”
給小家伙洗了屁屁曬著,再喂了奶,褚年才又去看坐在沙發(fā)上的小玉。
她總算是不哭了,剛剛忙的時候,還幫著扔過擦屁屁的紙。
“你想好到底怎么辦了嗎”
“笑笑姐。”
小玉抬頭,剛剛那股勁兒早沒了,怯怯地說
“我給韓大姐和客戶都打電話道歉了。”
褚年點點頭“這還差不多,客戶有要求你再過去嗎要是沒有,你就趕緊回公司吧。”
“笑笑姐,我覺得我回去也沒法好好上班兒,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他和那個女的。”
褚年深吸了一口氣,結果都是孩子身上的奶味兒,他說“那就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