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非是魏家父母撇下他們不管,反倒是他們占了便宜,能把銀錢捏在手里,做事情也就方便許多。
霍云嵐不由得停了筷子,在心里盤算,現(xiàn)在世道亂,可是手里多攥著點(diǎn)銀錢還是能把日子過得更好些。
之前在娘家的時候,霍云嵐就養(yǎng)了不少家禽賣錢,補(bǔ)貼家用,雖說不是大買賣,但是霍云嵐學(xué)東西一向是快的驚人,鎮(zhèn)子上面各家鋪子她都記得清楚明白。
再過段時間魏臨就要回去當(dāng)差,霍云嵐自己在家也沒什么旁的事,倒不如,做些買賣營生,也好攢些家底。
見她不語,魏臨并沒有出聲打擾,而是又夾了一塊蝦餅,喂到了霍云嵐嘴邊。
霍云嵐心里想著事兒,嘴巴不自覺的張開,就這么一口一口的就著魏臨的手吃了一整塊。
臉頰鼓鼓的,看起來乖得很。
等回過神,霍云嵐的耳朵就紅了一片,往后躲了躲,輕聲道:“我自己吃。”
魏臨則是又夾起了一塊,遞給她:“你是我娘子,我喂你是應(yīng)該的。”
此話一出,兩人都是一愣。
這還是魏臨頭一遭喊她娘子,分明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聽在耳朵里卻像是秋日里的一縷暖陽,熱烘烘的。
霍云嵐張張嘴,輕輕的喚了一聲:“相公。”
就這么兩個字,便讓魏臨覺得心都飄起來,說不出的舒坦。
待到了晚上,兩人躺到床上,魏臨便等霍云嵐睡著后,伸手輕輕的抱住了她。
動作很輕,生怕吵到她。
湊近些,魏臨就能聞到女人身上淡淡的香味,似乎是花香,不過魏臨分辨不出。
他攏了攏手臂,心想著,表妹還是太瘦,吃的也少。
改日要和蘇婆子提一提,就算以后自己不在家,也要盯著表妹好好吃飯。
而后魏臨微低了低頭,親了一下霍云嵐的額頭,又親了親這人的眼角,把她抱的緊了些,這才心滿意足的進(jìn)入夢鄉(xiāng)。
卻不知霍云嵐悄悄的睜開眼睛,昂頭看他,湊過去在男人下巴上啄了一下,又把臉埋到他懷里,不再動彈。
一夜無話,待第二日一早魏臨醒來時,懷中已經(jīng)空了。
他不由得坐起身來撩開床帳往外看,就瞧見正在妝鏡前坐著的霍云嵐。
小軒窗,正梳妝。
這景色是極美的,魏臨雖不懂得文人情趣,可他也覺得好看。
表妹哪怕只是坐在那里,都是好看的。
魏臨看了陣,等霍云嵐撂下梳子后,他才開口:“今日怎起得這般早”
霍云嵐聞言便扭頭看他,笑著道:“你不是要去見徐先生嗎正巧大嫂二嫂約我去捶丸,便想著早些過去。”
“小心些,在家里捶丸就不要騎馬了。”
“好,你先去洗漱,我讓人準(zhǔn)備早飯。”
待魏臨收拾停當(dāng),一扭頭,就看到霍云嵐站在屏風(fēng)前,手里拿著一件衣裳,對他招招手。
魏臨走過去,瞧了瞧霍云嵐手上的新衣,道:“這衣裳之前沒見過。”
“是娘新給你做的,早上讓人送了來。”說著,霍云嵐就抖了抖手上的衣衫,對著魏臨道,“我?guī)湍愦┥稀!?
魏臨尋常是不愿意讓別人伺候自己穿衣的,他在戰(zhàn)場上呆慣了,甚少讓人近身,哪怕是熟悉人碰他一下,都會引起魏臨下意識的回?fù)簟?
但霍云嵐開了口,魏臨自然不會拒絕。
哪怕是渾身肌肉緊繃,他也甘之如飴。
他張開手臂,霍云嵐便幫他把新衣穿好,拿著錦帶圍在腰上時,霍云嵐幾乎是整個人埋在他懷里。
明明晚上還膽子奇大的魏臨這會兒卻只是昂著頭,目不斜視,一臉嚴(yán)肅。
霍云嵐并不知道魏臨心中所想,給他弄好了腰帶便去拿起撣子,掃去衣服上的細(xì)塵,嘴里道:“這是娘的心意,這幾日多穿穿,也好讓娘高興。”
霍云嵐為人細(xì)致周到,魏臨想不到的事情她都能思慮到。
魏臨瞧著霍云嵐,再一次感慨自己娶了個寶貝回來。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魏臨以為是哪個沒規(guī)矩的下人,可一扭頭,卻沒見人影。
往下瞧了瞧,才看到正吭哧吭哧翻門檻的小不點(diǎn)。
魏臨一愣,霍云嵐已經(jīng)笑著走過去。
在娘家的時候,霍湛調(diào)皮,霍云嵐管他管得多,也有了經(jīng)驗,這會兒她到了門前,彎腰伸手便把小家伙撈起來抱在懷里顛了顛:“你是誰家的孩子”
小家伙抬了抬脖子,看了看魏臨,又看了看霍云嵐,這才開口,聲音軟糯:“我是虎頭,是爹爹和阿娘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