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和大伯回到家, 伯母就開始張羅著吃晚飯。可能是盛夏掩飾的好,誰都沒發(fā)現(xiàn)她情緒異常。
飯桌上的話題也是圍繞盛夏聊開,大伯和爺爺偶爾會接兩句, 基本都是小姨奶和大伯母在說。
免不了的,就會提起結(jié)婚這事兒。
伯母:“夏夏,聽說你對象比你大九歲”
盛夏咽下食物, 點頭,“嗯。”
伯母性子直,說話也不帶拐彎的,“這個年齡有點大,要是在我們這, 你對象那個年紀都不好找對象,說不定都要打光棍。”
盛夏:“......”
大伯擰眉, 很嫌棄的表情看向自己媳婦,“你說你吧,不會說話就少說兩句, 什么打光棍人家是大老板, 忙著賺錢,耽誤了結(jié)婚!”
大伯母:“我們夏夏長這么好,可以找個年輕點的對象。”她轉(zhuǎn)臉問盛夏:“你對象比你高吧”
盛夏淡淡笑了笑, “比我高不少。”
大伯母:“那還行。”盛夏有172, 再穿著高跟鞋時, 看上去比180的男人都要高。
“長什么樣有沒有照片”
要是沒有今晚‘沈老師’這件事, 盛夏就會找出任彥東的照片給伯母看, 可現(xiàn)在一點心情都沒有。
她解釋:“他不愛拍照。”
這頓飯終于在家長里短中吃完,盛夏莫名松口氣。
飯后,伯母開電視給盛夏看,其他也沒什么好玩的。
盛夏借口坐了一天的車,有點累,想休息。
伯母帶著她去了接下來一段時間她要住的房間,是家里唯一的一間空調(diào)房,平時都是小孫子回家時住這屋。
房間的墻壁也已經(jīng)斑駁泛舊,但地面整潔,床上還有床頭柜都很整齊。
家里沒法洗澡,只有鎮(zhèn)上有家浴室,也只有白天開。
盛夏簡單洗漱,護膚的步驟也省去不少,上床后就關(guān)了燈,屋里瞬間伸手不見五指。
空調(diào)發(fā)出不小的聲響,熱風(fēng)正對著盛夏床頭這邊,她索性把空調(diào)關(guān)了。
棉花被很厚,還有今天剛曬過的陽光的味道。
房間很靜,整個小村都很靜。
院墻外面的路上,路過的人說話的聲音,盛夏都能聽得見,只不過他們說的是方言,說的又快,她聽不懂說了什么。
現(xiàn)在才九點,她也知道,這一夜會很難熬。
那種美夢被打碎、從天堂摔到地獄的疼痛感,彌漫了五臟六腑。
幾個小時前,她發(fā)給任彥東的那條‘三哥,我到了。’任彥東已經(jīng)回復(fù)她:【嗯,晚上我給你電話。】
她沒再回。
從學(xué)校回來到現(xiàn)在,她一直在努力想著這一年半以來,任彥東對她的好,每一個細節(jié)她都怕錯過。
可羅列了那么多,也壓不過他去年還來這里,對她的打擊。
直到這刻,她才恍然,為什么當初閔瑜知道了她跟任彥東在一起之后,閔瑜會痛心疾首。
因為閔瑜知道任彥東曾經(jīng)的那段暗戀,大概也感覺到像任彥東這樣冷情的男人,再次心動的概率幾乎為零。
又胡思亂想了很長時間,盛夏撈過手機,給閔瑜打去電話。
閔瑜今晚難得沒出去玩,正在研究劇本,準備等盛夏回來后跟盛夏交流一下對劇中人物的理解。
“那邊好玩嗎”
盛夏:“已經(jīng)躺床上了。”
閔瑜笑著,“沒跟你家三哥互訴衷腸”
電話里有一瞬的沉默,盛夏實在開不起來玩笑,直奔主題,“三哥以前暗戀過夏沐是不是”
閔瑜一愣,周圍的空氣瞬間凝結(jié)。
盛夏從閔瑜的反應(yīng)里就什么都明白了,任彥東來這邊就是因為夏沐,他確確實實喜歡夏沐。
原來她的三哥在愛情里,也曾愛而不得,也曾如此卑微過。
閔瑜也沒打算再隱瞞,可也不敢多說什么,試探著問道:“寶貝,你怎么知道的”
盛夏:“三哥在這里做過慈善。”
任彥東在夏沐老家做慈善這事兒,閔瑜聽沈凌提過兩句,當時她也不感興趣,就沒多問,具體細節(jié)她不是很清楚。
她現(xiàn)在腦子混亂,喝了半杯冷水讓自己平靜下來。
“盛夏。”她很少這么正式的稱呼盛夏名字,“夏沐,那是任彥東的過去,在跟你戀愛之前,早就翻篇了。”
盛夏從被窩里坐起來,膝蓋蜷縮,用棉被抵在心口處,那種冷和疼跟她曾經(jīng)做夢,醒了后的感覺是一樣的。
半晌,她回閔瑜:“我知道是他的過去。”
閔瑜寬慰她:“拿過去讓現(xiàn)在的生活不開心,是自尋煩惱。任彥東不是拖泥帶水的那種男人,你不用擔(dān)心。”
盛夏又是一陣沉默,許久,她再次開口,“我從來都不介意三哥的過去,他以前的那幾段感情,我連問都沒問過。”
不僅沒問,也沒糾結(jié)過,因為那是他的過去。
她也一直以為,總有天,她能打開他心里的那扇門,住進去。
“其實...三哥暗戀夏沐,也沒什么。連女人都喜歡夏沐,就別說男人。可,”
盛夏無意識的,另一只手用力攥著被角。
“可他去年還來這里了,我在倫敦演奏會期間,他沒時間去看我的演奏會,卻來這里了,那個時候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半年了,他心里還想著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