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教授其實也緊張,昨晚也沒睡好,當初她讀書考試那會兒,不管考什么,就是當年申請哈弗商學院,她也沒那么緊張過。
反倒是女兒的考試,她竟然提著心。
這個時間點,盛夏應該已經(jīng)進入考場,夏教授就沒再聊跟考研有關(guān)的,問任彥東,這周要不要出差
任彥東:“下周三要去紐約一趟,待個四五天,過年前的話,就一直在北京。”可能會去上海,不過當天就能往返。
夏教授點點頭,“那等你出差回來,你盛叔叔不忙時,我們一家吃頓飯,正好討論一下,夏夏的研究方向。”
任彥東:“行,到時我根據(jù)盛叔叔的時間安排。”
夏教授沉吟了一會兒,有些話還是不說不行,“彥東啊,有空的話,你督促夏夏多練練字。”
就她的賴字,導師看了后肯定就只有微笑了。
任彥東也很無奈,他不是沒叮囑過,盛夏自己之前也買過字帖,買來的第一天,她寫了一頁。
第二天,她寫了半頁后,趴在書桌上睡著了,是真的睡著了,睡得很香。
自那之后,她自己都放棄了。
巧的是,今天金融論壇上的主持人之一是夏沐。
提起夏沐,夏教授就一點也不吝嗇贊美,“你看看人家夏沐,那才叫字如其人,我跟夏夏也說了,讓她多學學夏沐的優(yōu)點,她還跟我置氣。”
任彥東略有思忖:“夏沐確實特別優(yōu)秀,她身上的那些閃光點連我都欣賞。”
頓了頓,他跟夏教授推心置腹,“夏沐的很多優(yōu)點也值得夏夏去學習,不過,阿姨您可以換個方式,您一邊夸著夏沐,一邊打擊著她,她會挫敗,還會產(chǎn)生排斥心理。”
他把那晚的事情簡單跟夏教授說了說,就是因為她的那些語音消息,盛夏一個晚上都沒吱聲,也沒心情做試卷,郁悶了挺長時間。
夏教授一怔,她以為女兒就是沒心沒肺的那種女孩兒,什么都不會往心里去。
任彥東建議:“您別讓夏夏跟同性比,下次您拿我跟她比,說我的字比她的好,讓她向我學習,她就不會不高興。”
頂多晚上回家踹他兩下,找找他的茬。
夏教授拍拍任彥東的肩膀,“阿姨心里有數(shù)了。”也特別欣慰有這樣一個女婿。
說到盛夏的字,任彥東實話道:“阿姨,夏夏的字大概是沒救了,我們也不能要求她什么都好,她的畫不比專業(yè)的差。”
夏教授無奈嘆氣:“會畫畫有什么用需要寫字的時候,總不能用畫代替吧”
任彥東真想說,盛夏就是這么做的,給他的所有留言條都是畫畫,她畫的生動有趣,他一眼便懂什么意思。
夏教授揉揉眉心,提到盛夏的字,她就頭疼,心里堵。
她實在想不通,一個成年人的字怎么能那么幼稚,一看就跟小學生寫的差不多,現(xiàn)在書法好的小學生,都不知道比她強多少。
任彥東看著夏教授,知道她大概為盛夏的字操碎了心。
“阿姨,其實我們應該往另一個層面想。”
夏教授,“往什么層面想”
任彥東:“字寫的幼稚,說明她童心未泯。”
夏教授第一次聽說這么新鮮的理由,她無奈失笑。
直到論壇開始,他們才結(jié)束聊天,任彥東回到自己的位置。
今天,沈凌發(fā)現(xiàn)不管是任彥東還是夏教授,看得最多的是手表,過一會兒就要瞄一眼。
后來論壇開幕式結(jié)束,移步到宴會廳時,他看了熱搜才知道,原來今天研究生考試。
考試結(jié)束的鈴聲響,盛夏開始收拾筆袋。
試卷都做完了,可現(xiàn)在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怕今天過來考試會被認出,進了校門一直到考場都戴著口罩,直到監(jiān)考老師來了她才拿下。
現(xiàn)在她又把口罩戴上,拿著考試袋走出教室。
盛夏隨著人群走出教學樓,身邊不時有人討論今年試卷的難度和重點。
教學樓外,還有人專程過來接男朋友或是女朋友。
走在她前面的是一對情侶,男生過來接考研的女朋友,還給女朋友買了熱飲,手輕攬著女朋友的肩膀。
青澀的臉上洋溢著獨屬于青春的、最單純的愛與笑。
盛夏感覺眼里像被塞了檸檬,她快步超過他們。
忽然她意識到一個問題,要是她考上了研究生,她會不會是班里年紀最大的......
到了校門口,司機已經(jīng)在路邊等著。
她中午也回家吃飯,夏教授說,她去食堂排隊打飯的時間就到家了,家里的飯也比食堂的飯更合她的口味,吃完還能休息半小時。
盛夏也原本打算休息半小時,可哪睡得著。
從十二點二十一直煎熬到十二點五十,半小時過去,腦子里的弦緊繃著,她索性起來去考場。
樓下,任彥東已經(jīng)等了半小時,也沒提前告訴盛夏,怕打擾她午休。
上午的開幕式結(jié)束后,下午的會議他就沒出席,讓其他高管代他參加。
一點鐘時,那個靚麗的身影婀娜走來。
任彥東微怔,今天她竟然沒化妝,素顏,頭發(fā)扎成馬尾,也沒穿裙子,穿了厚厚的白色羽絨服。
即便素顏,可五官依舊是明艷動人。
盛夏一開始沒看到任彥東的車,她的專車跟任彥東是一個款式,顏色也一樣,后來是注意到了車牌,她愣了下。
駕駛室的車窗降下,任彥東今天自己開車。
盛夏嘴角揚起,這個笑跟那晚,小提琴演奏結(jié)束時的笑,如出一轍。
坐上車,盛夏問:“你下午不用參加會議”
任彥東:“嗯,不去了。”
之后任彥東專注開車,盛夏就沒跟他攀談,趁著路上的時間,她又把整理的知識點過了一遍。
到了學校門口,任彥東停好車,他問盛夏:“我是在這里等你考試結(jié)束,還是等你快要考完過來接你”
盛夏:“你在這等我。”她說:“我心態(tài)好,你在這我不會有壓力。”
任彥東頷首,給她解了安全帶。
盛夏剛要推門下車,又轉(zhuǎn)過身,一直盯著他看,也不說話。
任彥東跟她對視幾秒,明白她什么意思,他手撐在副駕駛座椅上,身體傾過去,在她唇上很輕的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