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蘊滿心興奮勁兒還沒過,走路帶風,恨不得能把頭仰到天上去,“等我減肥成功,回去準得嚇我媽一跳!”
想得倒是挺美。
藜麥在旁邊偷笑著,就他這只吃不動渾身肥肉,肌肉沒丁點耐性,就算有專業(yè)的教練指導,那也得吃不少苦頭,才能把那身肉甩掉。
更別說糾正那些從小到大習慣性動作,工程漫長又艱苦,還有專業(yè)課要上,文化課也不能太過于落下。
估計真忙起來比他們還忙些呢。
就只看到別人好看,卻沒想到這好看背后別人付出了多少努力呢,不過藜麥也沒提醒他,有些事情,總得讓他自己去面對才行。
況且路蘊雖然成績不太好,但是也有自己的優(yōu)點,踏實勤奮,只是沒人領著指導,若有人在旁邊稍加監(jiān)督,那肯定能保質(zhì)保量完成訓練的,他對此一點都不擔心。
總得來說兩人都暫時安定下來。
周末學校九點鎖校門,藜麥送了路蘊回學校,轉頭往學校門口走過去,門口保安喊住他,“藜麥同學是吧。”
藜麥略微驚訝,“是,請問有什么事兒。”
保安對他還挺和善,笑著指了指旁邊待客室,跟他說話,“你哥等你半天了,這校門要關了,你過去見見他吧。”
藜麥微愣,“我哥”
他生來就孤家寡人,要不是藜奶奶心善把他撿回去,估計就得凍死在麥田里,哪來的哥哥
懷著些許疑惑,往旁邊待客室過去,里面燈光明亮,有人靠窗戶站著,聽見響動回頭看他,眼里帶著些許喜悅,“你回來了。”
藜麥停下腳步,臉色微沉,隨即笑著,“你怎么來了。”
他笑著,嘴角微微翹起,態(tài)度溫柔和善,秦封本該高興,可看著他眼底滿凝著冰霜,浮著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愿。
秦封心中見到人的喜悅瞬間被凍得支離破碎,整個人如墜冰窟,渾身血液被逐漸冷凍成冰。
寒冷和疼痛順著血管脈梢,漫遍全身,連最細枝末節(jié)的地方也沒放過,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顫抖著嘴唇,連喊出他的名字都變得困難起來。
藜麥下定定心要跟他離婚的時候,就是這般表情。
不哭不鬧,表情溫和,唯獨眼里冰封千里。
之前藜麥會拒絕他,會在他跟前發(fā)火,暴怒,他心疼,難受,卻也知道藜麥性子軟,他總有機會磨到麥子回心轉意。
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對他好。
可看到麥子這般模樣,他突然明白某些事實,他的麥子,是不打算再給他機會了。
這個認知讓他難受到心慌意亂,手腳冰涼,哆嗦著嘴唇,“麥……麥子。”
藜麥看著他跟見了鬼似得,話都說不利索了,襯著眼底兩個濃厚的黑眼圈,看著就挺好笑,也就笑了聲,語氣平穩(wěn),“我有那么恐怖嗎,你怎么知道我轉學了。”
秦封往前跨了一步,“我問的路阿姨。”
說著猶豫著,試探著問他,“麥子,你……有沒有什么想問我的”
“有的。”藜麥點點頭,他兩似乎很久沒這般心平氣和的說過話,看著秦封冒著胡茬,滿臉憔悴模樣,藜麥本該覺得心軟、心疼。
可想到秦封這模樣可能是裝出來給他看的,藜麥就覺得心里更冷了幾分,笑著問他,“這次的事兒,我掉的鑰匙,那只藥膏的事兒,還有那晚上,我蒸的玫瑰糕丟了,都是你干的,是吧。”
秦封沉默著,拒絕回答這些問題,藜麥也不著急,慢慢吞吞的開口,“那么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是怎么從看守所里出來的呢”
被秦封打傷的那兩家人咬死要錢,秦封大姐又死活不給,這次他也狠著心不搭理,本來該被關到年關在里面過年的人,卻比他當時出手把人撈出來的時間還早就在外面蹦跶。
他冷淡的看著面前的人,“嗯,還請給我解答一下,你究竟是怎么從里面出來的。”
秦封看著他,臉上閃過些許掙扎痛苦,嘶啞著聲音,“麥子……”
他哽著氣,極其困難的吞咽著語句,“你在懷疑什么”
藜麥笑著,“你說我該懷疑什么,你告訴我,我懷疑的是不是真的或者說明白些……”
他略微停頓著,清清楚楚的拖長了些許語調(diào),仍舊清脆悅耳,“能否請教下,你什么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