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商量著細(xì)節(jié),這事兒對著路蘊爸媽肯定不能直說學(xué)費多少,得商量出個稍微合理的數(shù)字,對著何老師得告訴她,是路蘊家里愿意把路蘊送到五中去,而且還得避免路蘊爸媽跟何老師碰見。
好在路蘊平日里雖然成績差些,卻挺懂事,家里對他要求也不高,基本都是放養(yǎng)的,加上路蘊媽媽對藜麥那真是近乎盲目的信任。
就算藜麥領(lǐng)著路蘊出去外面打半年工,告訴路蘊媽媽說我兩去外省學(xué)校念書了,路蘊媽媽估計都信!
家長這關(guān)還挺容易過的,市一中的大名路蘊媽媽也是知道的,那可是進(jìn)去了就穩(wěn)上大學(xué)的,多少人擠破腦袋也擠不進(jìn)去呢。
聽說藜麥通過入學(xué)測驗要轉(zhuǎn)學(xué)去市一中,路蘊媽媽那高興勁兒,就差沒在門口放兩串鞭炮了。
再跟他說著想要把路蘊轉(zhuǎn)到五中去,她想也沒想就揮手同意了,反正兩人不是兄弟近似兄弟,她也愛讓兩人湊堆玩兒。
再者也是想著反正路蘊那成績在哪念不是念,去五中正好跟藜麥做個伴兒,哪怕是去玩兒呢,也不過玩兒這兩年。
她也知道以路蘊成績是考不上大學(xué)的,等高中畢業(yè),就得跟著出去工作謀出路,攢錢買房,娶媳婦,再沒有這般松快的時候。
當(dāng)場就把1500塊錢學(xué)費給了藜麥,讓他帶著路蘊去學(xué)校報名。
順利的讓本來還提心吊膽的路蘊都目瞪口呆!
他要自己回來說這事兒,他媽雖然不至于懷疑他騙錢出去玩兒,也得等他爸回來,追根究底問個明白,還得讓他爸陪著去學(xué)校瞅瞅才放心。
看著他媽忙里忙外又是燉排骨又是燒蹄髈,哼著小曲兒在那拍大蒜,又看了眼在旁邊往書包里塞錢的藜麥。
……這可真是我親媽啊!
在路蘊家里吃過晚飯,藜麥要回去收拾行李住校,路蘊開車送他回去,臨走時還懷著某種隱秘又興奮的心情,拉著藜麥叮囑著,“咱兩這事兒可千萬別被我媽他們知道。”
這事還是藜麥親自謀劃,自然知道保密。
路蘊還在興頭上,他長這么大,還沒住過校,也不跟藜麥多說,便興沖沖回家收拾東西去。
收攏幾件換洗衣服鞋襪,拿袋子打包裝好,去看了回他罐子里酒水,見它保持在正常狀態(tài),也沒多管它。
收拾好東西坐椅子上休息,想了想,拿著放在柜子上的袋子出門。
路蘊媽媽見他們回來就拾掇晚飯,飯吃的早,收拾完東西也不過六點多,天色慢慢暗下來,不過沒黑透,路燈就還沒開。
藜麥在家門口拐角搭上公交車,晃晃悠悠許久,才繞到批發(fā)市場,這里白天是批發(fā)市場,晚上就是夜市,更多人聚集過來。
挺多攤子晚上靠著邊擺起來,賣些吃的玩的,夾雜著領(lǐng)著小孩出來逛的家長,比白天還熱鬧紅火些。
熟門熟路的在角落里找到秦封大姐,她蹲在框五顏六色珠子跟前,跟個穿著豹紋外套的女人說話,滿臉殷勤,“這珠子顏色漂亮極了,你帶回去串項鏈?zhǔn)宙湥蛘叽畟€流蘇腰帶,就栓你這小腰上,怎么搭都好看。
保管把你家那口子迷得直流口水,估摸得當(dāng)場給你衣服扒下來,就怕你這小身板兒受不住!”
忽悠著那女人買了挺大包珠子走,喜滋滋數(shù)著錢裝到她栓在腰上的錢包里,抬頭看見藜麥,忙揚起市儈虛假的笑容,“哎呀,小哥兒想買點什么”
她跟秦封長得有幾分像,身材高大,粗壯結(jié)實,五官粗曠膚色偏黑,頭發(fā)燙成泡面卷,堆在腦袋上面,這發(fā)型更顯得她臉盤大,嘴唇厚實,平添幾分難看,并不合適她。
藜麥看著她,幾乎不可抑制會想起她指著自己鼻子罵賤皮子那尖酸刻薄的模樣,心里厭惡,更加深了不能再跟秦封有任何關(guān)系的想法,也不愿意跟她多說。
冷著臉把手里拎著的東西放下,語氣生硬死板,“秦封東西落我那,我給送過來,你收著吧,我走了。”
說完再不愿意多待,轉(zhuǎn)身就走,秦封大姐狐疑的瞅他幾眼,就去拿被放在地上的袋子,打開就被里面挺厚一疊錢晃花了眼,趕緊把錢拿出來,吐了口水在手指上,捻著數(shù)了幾遍。
數(shù)完朝著地面“呸”了口痰,“秦封這小兔崽子真是翅膀硬了,不來店里給我?guī)兔σ簿退懔耍瑨赀@么多錢也不給我交過來,怎么落到別人手里去!”
罵歸罵,對于這么多意外之財她還是很滿意,喜滋滋的把錢全部裝進(jìn)自己包里,再去翻騰那袋子,看還有沒有其他好東西。
果然又翻出來包花生糖和一條圍巾,她也曾經(jīng)做過些飾品生意,看材質(zhì)就知道圍巾不便宜。
捏著圍巾正要罵秦封敗家,她丈夫慢悠悠的剔著牙從屋里出來,見著她手里圍巾,忙腆著大肚子走過來。
伸手就去拿圍巾,喜上眉梢,笑出口黃牙,“這圍巾不錯啊,你怎么突然舍得買這好東西給我。”
秦封大姐沖他翻了個白眼,“你只要不天天出去賭,家里閑錢夠買幾十條這種圍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