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啪嗒。
一道黑影伴隨著刻意加重的足音挪了過來。
他猛地昂起頭,像是只充滿警戒心的野生動物,一邊將渾身的毛發(fā)蓬開,一邊聲音喑啞地率先挑破局面:“你這家伙,是過來嘲笑我的嗎”
大約是出于對峙的本能,他下意識用目光搜尋著黑發(fā)少年的眼睛,試圖通過驚人的氣勢來震懾住對方。然而,四目相對的前一秒,他的眼前倏爾落下大片暗色,緊接著便傳來肌膚相貼的炙熱觸感。
“……喂!”
被捂住眼睛的爆豪全身一僵,來不及分辨面前人的意圖,立馬習慣性的提高聲調(diào)大吼:“惡不惡心啊,你這家伙!靠得太近了!我可不記得我們的關系有這么好!”
“放心吧,我還是跟之前一樣討厭你。”樹里難得跟他產(chǎn)生共鳴,便用一種介乎于寬慰與冷酷的態(tài)度說著真心話,“只是出于我的個性原因,沒辦法跟別人做什么眼神交流而已。恰好,我們彼此之間完全不需要那種東西,如果可以的話,根本是連第二面都不想見的關系吧。”
“啊、說得沒錯。”
奶金發(fā)色的少年冷笑一聲,抬手握在對方的腕間,舒展開的五指十分惡意的向上包裹,隔著染血的手帕按壓自己留下的創(chuàng)口。
“但別忘了,你答應過廢久那個書呆子,要教他如何戰(zhàn)勝我……嘁、光說出來都讓人不爽得要命。總之,可不要臨陣退縮啊,老子遲早把你們一起炸上天。”
他的聲線放低了很多,帶出沙沙的氣音,非但沒有減少攻擊性,反而格外具有殺傷力,緩緩牽起的唇邊又露出一顆尖銳的犬齒,愉悅地彰顯著存在感。
——惡龍。
不知為什么,第一個蹦進相澤樹里腦海中的,竟然會是那樣一個詞匯。不過沒等深思,他便明白這的確是恰如其分的形容。
小氣、驕傲、兇惡、不屈,以及天生具有的強大力量。擁有如此品性的人,也難怪會活成目空一切的模樣。
他的視線不自覺落在對方炸起的奶金色頭毛上,回憶起那份過于柔軟的觸感,忍不住在心里發(fā)出一聲遺憾的長嘆:果然,這家伙唯獨在變成貓的時候才會可愛一些。
“等你從雄英畢業(yè)以后再說,我可不想被你的班主任批評教育。”他抽回飽受惡龍摧殘的右手,轉過身敷衍的擺了兩下:“這里離你的家不遠,自己走回去吧,反正你又不是幼稚園的小朋友。”
“趕緊滾,從一開始老子就不需要你送好嗎!”
一路受到的“盛情款待”嚴重透支了爆豪的體力,讓他暫時站不起身來,全靠吼來維持輸出,之后還得承受缺氧的眩暈感,不得不靠著欄桿繼續(xù)休息。
他的視線長久地停留在黑發(fā)少年逐漸遠去的背影上,直到對方站在綠谷出久的身前,才不爽的扭過頭去。
——呿、一個愿意跟廢久扎堆的蠢貨,怪不得渾身都是討人厭的氣息。
相澤樹里這會兒(勉強算是)完成了監(jiān)護人的交代,自然懶得再理會身后針刺般的視線,只是簡單的跟新小弟交談了幾句,確定他不需要自己再送一程后,便利落的抬起長腿跨上機車。
“這種時候,還是找地方去喝一杯比較痛快。”回身看看被激情打爆的車尾燈,他煩躁的掏出手機,準備聯(lián)絡幾個附近地區(qū)游蕩的小弟,殺到新開的酒吧去過一過瀟灑的夜生活。
結果沒想到,電話一接通,傳出來的反而是亂七八糟的起哄聲。
“老大!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