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要、要抱著小勝嗎!”
“喂!我才不要和廢久貼的那么近,想想就惡心得要命!”
兩個人的聲音再度重疊,仿佛忽然放大的雙聲道一樣,震得樹里鼓膜陣陣發(fā)疼。為了保護自己的耳朵,他索性直接動手將爆豪綁在后車座上,又指了指前方的空位,對呆愣的綠發(fā)小弟說道:“你坐這里,兩個人應該都沒有問題了吧”
……怎么感覺問題好像更大了這個人,根本、完全沒把小勝放在眼里啊!
綠谷的大腦幾近宕機,渾渾噩噩地聽從安排、笨拙的抬腿跨坐了上去。這個位置靠近油箱,大概不是專門的座位,所以要跟后面的人共用一張軟墊——換句話說,他基本等于窩進了大佬的懷里。
“還好你比我矮。”樹里前傾著握住車把手,視線從毛茸茸的綠發(fā)穿行而過,滿意地發(fā)現(xiàn)不怎么影響看路,便踩住油門一轟,在震耳欲聾的引擎咆哮聲中飆著車飛射了出去。
用“飛”來形容絕不夸張,大概是(違規(guī))裝配了推進器,兩道發(fā)藍的火焰從噴氣管涌出,如同擊中車尾的電弧、卷入后輪里一同高速旋轉,碾著地面揚起大片璀璨的金紅色光點。
不光是單純的炫目作用,從零到一百五十邁的加速僅僅需要三秒鐘,整臺重型機車仿若猛然蘇醒的野獸,蹬著地面躍進夜空里。就算有路邊的人被它驚動,可當尋著響聲望去,除了一道分不出原型的剪影外、再也找不到任何有關它的痕跡。
但是,“啊啊啊要死了!”“會撞上會撞上!”之類的慘叫聲,卻持續(xù)回蕩了很久,生生將不少感應式路燈吵醒,為沿途打開了一條明亮的金色通路。
“快放開老子!你這個——混蛋飛車黨!!!”
爆豪的個性應用里,沒少拓展靠爆破飛來飛去的招式,所以倒不會出現(xiàn)特別驚恐的感覺。只不過,他的雙手被死死的捆在后車燈上,整個人不得不下壓著保持平衡,本就蓬松的奶金色頭毛被反方向吹過來的強風揉得呼呼作響,不留情面地損傷了他遠超常人的自尊心。
然而駕駛員沒有一點要搭理他的意思,繼續(xù)狠踩油門,順著快要吐魂的綠谷所指引的方向,逐漸縮短了與目的地之間的距離。
“可惡——!你到底要無視我多久!真當、老子、沒辦法、掙脫嗎——!”
勃發(fā)升騰的怒氣一次次沖破峰值,已經到達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雖說他是越暴躁越冷靜的類型,但分泌過激的腎上腺素已經沖垮了理智的防守線,讓他只剩下狠狠打爆對方狗頭的沖動。
爆豪勝己的視線落在自己的雙手上。
與綁住全身的拘束裝置不同,將他的手和車燈綁在一起的,是后加上去的一條擦車用的長布巾,上面還沾著點汽油的痕跡。
——這是、唯一的攻破點……!
“混蛋,去死吧——!”
他目眥欲裂,掌心驀然炸開火光,從里側的拘束帶縫隙飛濺出來。外層易燃的布料很快被火舌吞沒,緊接著,球形的漂亮尾燈也遭了殃,在他的手下嘭地一聲變?yōu)闅堅槠?
沒有了固定用的東西,他的身體被機車的加速度推得騰空而起,眼看下一秒便要發(fā)生可怕的慘案——
“哈哈哈哈,只是這種程度而已,看我怎么打飛你們!”裹成球三百六十度翻轉的奶金發(fā)少年仍不忘叫囂,利用積攢許久的類硝酸甘油物質作為動力續(xù)航,猛烈地向外轟出、制造足以懸空飛行的爆炸風壓。
因為后方的影響,原本穩(wěn)步前行的機車搖晃了兩下,連帶綠谷出久也跟著一彈,差點沒撞上身后人的眼睛。
“嗚哇、是、是小勝弄出來的嗎!用不用停下、啊、停下看看,真的很危險啊啊啊啊——!”
“綠谷。”黑發(fā)少年的聲音好似幽深的潭水,緩緩從他身后漫了過來,形成一個密閉的、令人窒息的獨特空間,霎時間隔絕掉了外界的全部嘈雜。
那大概是一種自然而然的阻斷,就像出現(xiàn)在相澤樹里身上的壓迫感和威懾力,是與生俱來的特性。但當他心情糟糕透頂?shù)臅r候,明顯要比平常恐怖得多,簡直能凝聚出沉甸甸的實體來。
他壓低上半身,有意將綠發(fā)少年護得更緊些。兩個人的體溫貼合在一起,對方驟然加快的心跳猶如兔子,一蹦一跳的撞擊過來,震得他胸口微微發(fā)癢。
“抓緊你手里的東西,千萬不要放開。”他沉聲叮囑著,視線落進右側的倒車鏡中,不由露出堪比惡魔的可怖笑容,“我們來一起放會爆炸的風箏吧,應該會、非常、非常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