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總在第二天早上,這是婆婆說的話,每當云瑯失望灰心的時候婆婆就這樣安慰他。
婆婆的話總是對的,至少被旱雷擊中的那一刻他確實在發(fā)光,焦炭的余味幫助了他很多,在昨天晚上,連蚊子都沒有光顧他。
手腳依舊不能動彈,這讓云瑯想要弄一點野三七塊莖補血的想法落空了。
昨日里匆匆離去的狼群又來了,其中有一頭雪白色的母狼,身形高大,肚腹下面的一排又紅又漲,看樣子,這是一匹帶著崽子的母狼。
經過昨日的接觸,云瑯知道這些狼對自己燒焦的肉不感興趣,這時候,他非常的希望母狼能趴到他的臉上,好讓他有機會喝兩口狼奶。
這自然是一種奢望,等了足足一個小時,那匹母狼卻沒有任何靠近的意思,反而把身體隱藏在不遠處的蒿草從中。
云瑯苦笑起來,這些狼的目標是昨日出現的那些野豬,自己充當了人家狩獵的誘餌。
太陽很快就偏西了,那群歡樂的野豬帶著滿身的泥漿從樹林子里鉆出來,珍貴的野三七被他們用獠牙跟大嘴一株株的拱翻,露出地下肥厚的塊莖。
一頭滿是傷痕且瞎了一只眼睛的野豬只是負責把野三七的塊莖翻出來,那群小野豬就跟在父親屁股后面搶著吃野三七塊莖。
云瑯也很想吃……大野豬似乎感受到了云瑯的渴望,一鼻子就把躺在一株野三七下面的云瑯拱到了一邊,繼續(xù)用嘴巴給自己的孩子弄吃的。
云瑯本來想要警告大野豬一下,告訴他這是一個陷阱,可是這一鼻子拱的他全身痛如刀割,自然就放棄了做什么好人的意愿。
一條白色的閃電從云瑯的眼前掠過,那幾對紅艷艷的告訴云瑯,那匹母狼開始進攻了。
從高處被拱到低處,云瑯翻了幾個圈,聽到旁邊傳來凄厲的豬叫聲,眼前卻被蒿草遮的嚴嚴實實什么都看不見。
不斷地有狼從他的身上越過,矯健而迅捷,就像是騎兵發(fā)起了最兇猛的沖鋒。
一聲慘厲的豬叫聲在云瑯的耳邊響起,只見那頭碩大的野豬背上背著一匹狼沖開蒿草,還用獠牙劃開了另外一匹狼的腰背,而后,沉重的蹄子就狠狠地踩在來不及站起來的狼脖子上,然后凌空轉了一個圈,把背上的那匹狼也狠狠地甩了出去,雖然脖子上被撕掉了巴掌大的一塊皮肉,依舊威風凜凜與那匹白色的母狼對峙。
三只帶著白色條紋的小野豬坦克一般的從云瑯的臉上,身上踩過,緊緊的跟隨著他們勇猛的父親。
云瑯再一次仰面朝天,他很擔心被野豬踩破的地方,因為那里正在往外冒血,就在他的頭頂上,那頭金錢豹正瞪著綠瑩瑩的眼睛,如同一個陰謀家一般俯視著樹下的戰(zhàn)況。
云瑯竭力避開豹子陰險的眼神,事實上豹子并沒有關注他,當母狼與野豬重新廝殺在一起的時候,他悄無聲息的跳下了樹,尖利的爪子在半空中就已經完全打開,云瑯眼睜睜的看著豹子鋒利的爪子如同鋼針一般刺進了野豬厚實的脊背,正在沖鋒的野豬摔倒在地,脖頸才露出來,就被豹子的嘴一口咬住,濃烈的腥味,即便是距離戰(zhàn)場兩米遠的云瑯也幾欲作嘔。
大野豬沒了聲息,其余大小野豬立刻星散,白色的母狼僅僅一個縱越,嘴上就多了一頭絕望嘶鳴的小野豬。
然后回頭看了一眼金錢豹,然后就迅速的離開了戰(zhàn)場。
大野豬連最后的咕嚕聲也吐不出來了,金錢豹依舊死死的咬著他的喉管,直到大野豬再也不動彈了,他才猛烈的甩動一下腦袋徹底撕開了野豬的喉管。
他的嘴里叼著半截血紅色的喉管,用他陰郁的眼神四處瞅一眼,草叢中的悉娑聲立刻變得激烈,兩匹灰色的狼迅速遠遁。
云瑯顧不得滿身的疼痛,竭力屏住呼吸,昨日他被這些野獸當成了一塊燒焦的肉,今天,他希望這些家伙們依舊能這樣看他。
那頭野豬很重,比豹子重的多,他想把食物拖上大樹的舉動明顯是徒勞的。
豹子試驗了很多次,每次都徒勞無功,看的出來,這家伙非常的焦急。
云瑯自然沒有心思去理睬豹子干什么,被野豬踩踏不是沒有好處,至少有一顆野三七的根莖被野豬不小心拖過來了,他需要非常努力的移動自己的牙齒,好把那塊根莖小心的移動過來。
不論是豹子還是云瑯都非常的努力,差別之處就在于云瑯的努力非常的見成效,那塊野三七根莖終于被他移動到了嘴邊,咬了一口。
“好硬,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