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的寢衣是白色, 鮮血在上面格外刺目。
蘇柔怔了怔, 關鍵時候腦子反應快了不少,愣了幾秒就反應過來那血是沾上去,只是在衣裳表面抹了一層淡淡痕跡,而不是趙煦身上流出來的血。
蘇柔大概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有多可憐, 頭發(fā)散亂,雙目放空, 失血過多又被嚇醒臉色慘白, 手臂支撐著身體也搖搖欲墜。
這副景象映入趙煦的眼中,讓他無法去想其他的事。
“你哪里受傷了!”
趙煦握著蘇柔的肩膀,目光巡視, 見他要掀被褥,蘇柔反應過來,手壓在了被衾上, 不準他掀開。
再看趙煦胸口的血跡,她的腳到底是怎么抬的,能把血弄到那個地方去。
越看蘇柔越感覺那個血應該跟她沒關系, 但被衾她依然緊抓著不放, 不是她還好, 但要是她這被發(fā)現(xiàn)了該多丟人。
被衾被蘇柔抓著不放,趙煦神情暴躁, 整個人就像是點著了引線的炮仗“到底是怎么回事!松手!”
蘇柔搖頭“不是什么大事,殿下你快去把衣裳換了吧。”
“蘇柔!”
趙煦紅著眼,恨極了她粉飾太平的模樣, 是不是躺在一張床上,她就是死也臨終前也不愿意跟他求救,跟他扯上關系。
被衾被趙煦硬扯扔到了地上,被子下慘不忍睹,床上的布料太軟,估計沒多少也暈染出了一大塊。
蘇柔掃了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
“哪兒受傷了!”
本以為趙煦看到下面的情景就懂了,但見他翻她的身體,還要剝開帶有血污的寢褲,蘇柔連忙推他的手。
“我沒事。”
趙煦指尖沾著血絲,目光從蘇柔的衣裳上移到了蘇柔的臉上“你就那么恨我。”
“啊”
蘇柔眨了眨眼,她是覺得丟人才一直躲躲閃閃,但此刻聽到趙煦沉聲,總算反應過來趙煦這是怎么回事。
“殿下你誤會了,我沒受傷,這血有點惡心……”
女人月事來潮,有些男人都會覺得是污穢的東西,沾到就要倒霉。不過別說男人了,她自己都覺得這玩意弄到別人身上惡心。
蘇柔見趙煦還坐在床上盯著她,除了眼神越來越沉,其他沒什么變化。
看了看他指尖上的血,蘇柔知道這會兒一定是糊弄不過去了,說來趙煦那么大一個人了,怎么連女人每個月會來月事都不知道。
“殿下是不是不知道女人每個月,都會有幾日身體不舒服”
“不舒服就流血嗎”趙煦的語氣似譏似諷,心中依然覺著蘇柔患病,用破綻百出的借口敷衍他,“把褲子脫了。”
蘇柔怎么可能脫,拉著被子把自己又蓋住了。
“殿下你還是去換衣裳罷,然后找邢嬤嬤跟你說。”
“蘇柔!”
趙煦眼中的紅就沒消下去,狠狠盯著蘇柔,她不愿意他管她,但他就是非管不可。
這會兒蘇柔的肚子不疼了,倒是頭隱隱作疼,趙煦聯(lián)想能力怎么就那么差,都暗示的那么厲害了,他就看不見她臉上的尷尬,腦袋就像是進水了一樣不靈光。
“殿下就沒聽葵水嗎”
蘇柔的聲音細小,最后一個字直接沒音只剩氣音了,丟人至極,她從來沒想到她會有那么丟人的時刻,而且還是對著趙煦。
原本她還想著趙煦恢復記憶后,兩人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tài),她以后走了不管趙煦怎么想她,她自己心中也是抱著有尊嚴的態(tài)度離場,沒想到今天就出了那么大一個丑。
“葵水”
聽到趙煦重復,蘇柔怕他還是不懂,抬頭想徹底解釋,抬眼正好瞧見趙煦臉色黑如鍋底的起身。
下了床,趙煦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寢衣,他身上粘的就是那玩意。
看到趙煦的動作,蘇柔咬唇,這些天跟趙煦一起睡覺,趙煦都沒說什么,她還以為她睡覺老實,哪里想到會惹出那么大的麻煩。
現(xiàn)在趙煦站起來,蘇柔看到他腿上褲子也沾的有,失血過多耳朵卻忍不住充血了。
丟人,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趙煦回頭恰好見她埋頭的樣子,滿腔怒火集在胸口,嘴張了張一句話沒說出來,黑著臉拂袖而去。
“殿下,你身上的血……”
隨著趙煦的開門關門,屋外丫頭的聲音隱隱約約傳進屋里,蘇柔表情痛苦,想捂被子咆哮都不行。
一腳把臟掉的被子踢掉床下,捂著肚子去清洗。
等到她這兒一切搞定,聽說趙煦已經(jīng)出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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