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還要從蘇騰安拿了玉佩說起。
玉佩括印后,他沒還給趙煦,而是先拿著思索,玉摸著溫潤舒適,怎么看都不是俗玉。他雖然不是斂財?shù)呢澒伲稚弦灿行┖脰|西,這玉的品質(zhì)在他看來罕見。
但也不至于貪傻子一塊玉。
只是“煦”總讓他覺著熟悉,但他左思右想也想不起是哪兒覺得熟悉。
還未等他思慮出一個所以然來,心腹來報,說來了京城的武官,持著四皇子府的令牌說要見他。
他聽完再看玉佩,手止不住一抖,終于想起“煦”字為何熟悉。
四皇子趙煦,可不就單名一個煦。
他遠離京城,離權(quán)力中心太遠,拿到玉佩一時間竟然連往那邊想都沒想。
把四皇子勛衛(wèi)帶到府邸,蘇騰安還存了一絲僥幸的心,想著是那傻子無意得了玉佩,但一入廂房,這些人齊齊跪下,蘇騰安冷汗直流。
他竟真是四皇子。
趙煦體質(zhì)非凡,那么重的傷,加上筋疲力竭,沒下藥大夫都說他會沉睡一段時間才醒,沒想到他們進來時他就警醒睜眼。
有人闖入齊齊跪下,他手撐著床榻慢慢坐起,面無表情地靠在床背,一雙黑眸沉沉看著底下的人并不說話。
蘇騰安跪著冷汗直流,短短幾個時辰,看樣子四皇子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
他揮鞭的記憶還歷歷在目。
想到傳聞中四皇子的行事作風(fēng),蘇騰安不止流冷汗,連腿都在打顫。
只愿趙煦看在他女兒救了他一命的份上,愿意放蘇家人一馬。
“殿下”
領(lǐng)頭的勛衛(wèi)遲遲不見主子下令,抬頭見主子嘴唇蒼白,一看傷的不輕,連磕了幾個響頭:“卑職來晚了,竟讓殿下重傷,萬死難辭其咎,請殿下責(zé)罰。”
“請殿下責(zé)罰!”
“卿卿呢”
趙煦出乎意料的問了一個讓勛衛(wèi)們答不上來的問題。
幾人互看,卿卿是誰順著主子的視線看向蘇騰安。
趙煦知道這人與他家卿卿有關(guān),自然是看他。
蘇騰安一個頭兩個大,他當(dāng)然知道四皇子這卿卿是叫誰,但四皇子既然不傻了,還找他女兒做什么,為什么還管他女兒叫卿卿。
滿肚子疑問,蘇騰安想也知道趙煦不會為他解答。
“我要見她。”
趙煦淡淡地道,磁性的聲音在屋中回響,蘇騰安被幾人瞪著,只有開口:“四殿下可是說微臣的女兒”
趙煦點頭。
躲不過了,蘇騰安心亂如麻只能去叫人。
一路到了女兒的院子,蘇騰安進門揮退下人,認(rèn)真地看著女兒:“柔兒你老實告訴爹,昨晚上你跟四皇子,有沒有發(fā)生什么”
先是聽到蘇蕓大鬧書房,又見她爹急匆匆趕過來滿頭是汗,蘇柔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聽到他張口“四皇子”,蘇柔怔了怔,希望自己耳朵幻聽了。
在她設(shè)想的最麻煩的情況下,那人會是個世家公子哥,卻沒想到會是皇子。
蘇柔艱難地張口:“爹說的四皇子,是我今早交給爹的那個人”
蘇騰安唉聲嘆氣地點頭。
怎么可能會那么巧。
她不過隨意救個傻子竟然是皇子,話本都不敢那么漫無邊際的編故事。
看女兒嚇住的模樣,蘇騰安唉了聲;“我也是晌午才知曉,四皇子府的武官找上了門……”
四皇子還在等著,蘇騰安不敢多說,簡單的解釋了前因后果。
“四皇子讓你過去,既然沒發(fā)生什么,應(yīng)是找你問話。”
想到女兒把四皇子關(guān)在凈室一夜,蘇騰安一抖,但是想到四皇子稱呼女兒為卿卿,蘇騰安又拿不準(zhǔn)他到底是個什么想法。
“他……清醒了嗎”
蘇柔腳步遲疑,人最怕的就是未知的事情,見這幾面趙煦對她都是百依百順的態(tài)度,不知他恢復(fù)正常會怎么樣。
她可騙了他幾次。
綁了他,還誆他進箱子。
蘇柔腦內(nèi)打架,到了趙煦跟前,蘇柔才發(fā)現(xiàn)她擔(dān)心他找茬,擔(dān)心早了。
他的確是找茬了,但與她想的完全不同。
屋里幾個趙煦的屬下彼此相望,蘇騰安走后他們主子就沒說過一句話,安安靜靜,他們覺著奇怪,但幾句話得不到應(yīng)答之后,也都安靜的閉上了嘴。
不敢妄自揣測主子的意思。
趙煦沉默地坐在床榻上,也不躺下,黑眸盯著門扉。
蘇柔進屋就是一個過于安靜的環(huán)境,她低頭并不直視趙煦,卻能感覺到一雙過于灼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還未等她跪下請安,男人沙啞帶著驚喜的聲音響起。
“卿卿,我聽了你的話,你是不是帶點心來了”
蘇柔身體一僵,下意識抬頭打量趙煦。
干凈清澈的眼神,帶著期待依賴地望著她。
見她抬起頭,還下意識伸出了手,想牽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