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弟弟的揶揄倒是讓艾拉從微妙的不爽中抽離開來，等到了書房，她平靜下來情緒，推開門。
威廉早已在內(nèi)等待了。
昔日的鮮花騎士成了如今的西林將軍，他依然是那身修復(fù)又改裝的銀色鎧甲，依然是烏黑頭發(fā)下那近乎雕刻的側(cè)顏。
甚至連挺拔的身姿和握住佩劍的姿態(tài)都一如往日。
而等到他聽到開門聲、轉(zhuǎn)過頭來時，一切又變得不一樣了。
艾拉始終沒有在乎過威廉右臉的傷疤，可過了這么久，當(dāng)她的視線掃過來時，成為將軍的青年仍然會側(cè)一側(cè)面龐，盡可能地將猙獰的燒傷藏在一邊。
最開始時艾拉還會因此不爽這樣的動作就好像艾拉會嫌棄他的傷痕一樣。但日子久了，她也習(xí)慣了。
更是漸漸明白過來，威廉之所以這么做，只是希望將自己僅剩無多的美好一面展現(xiàn)給她。
觸及到艾拉的目光，西林將軍低了低頭“陛下。”
艾拉“嗯。”
白天的相親大會這么熱鬧，連艾拉都忍不住換了裝扮去瞧了一眼，但威廉竟然連挪窩都不肯。晚上倒是一聲不吭地跑了過來
行吧，總比不來強(qiáng)。
“你大晚上過來，”艾拉率先開口，“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威廉闔了闔眼睛，下意識地攥緊劍柄。
一看到他的習(xí)慣性動作，艾拉嘆息一聲“我是能吃了你嗎好好說話都不行”
威廉“不”
他抬起頭來，想解釋自己的行為。但觸及到艾拉碧藍(lán)色的眼睛時，所有的辯駁又咽了回去。
“我只是有些緊張。”威廉低聲開口。
“緊張什么”
“緊張自己再說錯什么話，換來了你的不滿。”
說完威廉自己先笑出聲，他摸了摸完好的左臉“兩年前你的一巴掌我還記得呢。”
艾拉那是你活該好吧。
“既然如此，”艾拉一勾嘴角，“就想好再說。”
“是。”
青年深深吸了口氣，邁開步子。
他小心翼翼上前，每一步好像都是下定了強(qiáng)大的決心。高大的青年停在了距離艾拉兩步遠(yuǎn)的位置，他的下巴懸停在艾拉的頭頂，隱隱約約能感覺到威廉的呼吸吹拂到她的發(fā)梢。
“我說實(shí)話，艾拉。”
在私下場合，威廉大著膽子，將“陛下”換成了艾拉。
“當(dāng)你將我的名字掛到廣場時，我很絕望，”威廉低聲說，“我一直以為，總是有人在你心中是不一樣的，可以偷偷留下來，不為其他人分享如果有這個位置，我希望是我。”
說完，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甚至是時至今日，我仍然認(rèn)為這個位置應(yīng)該屬于我。”
“為什么”
“因?yàn)槲沂鞘冀K站在你身邊的持劍者。”
艾拉聞言抬起眼。
碧綠色的眼睛對上了海一樣的藍(lán)眼。這些年來艾拉見過威廉英俊的模樣，落拓的模樣，穿著的盔甲從干干凈凈到遍布血污，挺拔的身姿從一包繡花枕頭到滿身肅殺之氣。回過頭來看這也不過四年近五年的時間，威廉沃恩幾乎是天臨堡一行人中成長蛻變最大的那個。
觸及到艾拉的目光，威廉退后半步，他單膝跪在地上。
“艾拉，我不能保證我有多么強(qiáng)大，”他揚(yáng)起頭顱，看著西林女王秀麗面孔說道，“我也不能保證我有多么堅(jiān)定。甚至是我一度擁有的容貌與背景也悉數(shù)失去了，但有一點(diǎn)我可以保證。”
艾拉靜靜地看著他。
“那就是我的劍，我的盾，我的身軀和靈魂，始終會擋在你與敵人面前。”
威廉的話語擲地有聲。
道出這番話時他近乎顫抖，因?yàn)榘f斯特的神情依然平靜。過去的威廉兩度與她敞開心扉，一次傲慢，一次卑微，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推了回來。
現(xiàn)在的威廉他很緊張，但卻莫名覺得，如今人類王國的統(tǒng)治者，在靈魂上是與自己平等的。
“我聽到了你的召喚。”
他說“我受你的命令連夜趕來，你能否”
“等會。”
艾拉突然感覺不對。
威廉一怔“什么”
艾拉“你受我命令趕來我什么時候命令你了”
威廉“”
青年的面孔出現(xiàn)幾分近乎無措的空白“歐文石東說你希望現(xiàn)在就見到我。”
艾拉“”
好啊。
我看有些人是膽大包天，覺得自己沒被抽過就蹦跶到自己頭上來了。
“沒事。”
被打斷的威廉一副大事不好的神情，但在他開口之前，艾拉換上了燦爛笑顏。
“你繼續(xù)，我聽著呢，”她說，“這事我會處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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