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又回想起師兄們給小道姑灌藥時的舉動,有模有樣的也對自己的病人叮囑道:“苦也要吃下去,這樣對身體好,你乖乖聽話,我就給你吃蛋叉叔叔的糖葫蘆。”
她想起蚩靈師兄的小禮物,在梨絨落絹包中翻了翻,蘭亭香雪便消失在手中,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串晶瑩漂亮的糖葫蘆。
黑發(fā)男人的瞳孔有一瞬間不自然的收縮,顯然還沒習慣這種憑空取物的舉動。
阮阮把糖葫蘆遞給他,小奶音軟綿綿的道:“給你吃這個,等吃完糖葫蘆,病就要好了。”
沒人能拒絕蛋叉叔叔的糖葫蘆,小胖松鼠也是,它饞的直撓管家先生的褲腿兒。
阿爾弗雷德處變不驚,輕而易舉的拎著小胖松鼠命運的后頸皮,把它提到懷里擼了一把胖尾巴:“這是你的……小寵物?”
“云蘿是裴師兄送給我的門派跟寵。”
小花蘿軟軟的應了一聲,并不吝嗇解釋這種在大唐人盡皆知的基礎常識,嗓音輕柔的道:“萬花的跟寵都是松鼠,只不過我在醫(yī)術方面差一些,所以裴師兄才專門尋來通曉醫(yī)理的云蘿。”
布魯斯提煉重點,不動聲色的記下“萬花”這個不太常見的名詞,而阿爾弗雷德的動作頓了一下,一言難盡的重復道:“你在醫(yī)術方面差一些…?”
阮阮失落的抿了抿唇,不愿意在自身弱處多說,道:“醫(yī)術和心法是兩回事。”
離經(jīng)易道是武學心法,修習時裴元師兄曾說過,習之可精通岐黃之術,祛除疾病,精煉體魄,亦可解除百毒懸壺濟世。
阮阮于武學一道天資聰穎,唯獨醫(yī)術像是被心法限制一樣,除卻離經(jīng)內(nèi)功下的太素九針和養(yǎng)心訣,她對醫(yī)術一竅不通。
說到這里,阮阮又回想起把她送來這個陌生世界的裴元師兄,還有那兩眼一抹黑的任務,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我都救過他了,你們可千萬不要忘記付診金。”
小花蘿的診金是什么?是蝙蝠俠。
阿爾弗雷德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布魯斯鋼藍色的眼眸微微瞇起,不動聲色的將腿邊破碎散亂的制服踢進了控制臺下,他的神色柔和了下來,聲音卻沙啞低沉的可怕:“你要找蝙蝠俠,為什么。”
阮阮情緒不高的垂下卷翹的睫毛,她并不喜歡蝙蝠這種陰森森的生物,長得一點都不可愛,而且要不是為了蝙蝠俠,她也不會被裴師兄送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來。
可裴師兄不會騙我,無論如何,我都必須得到他。
小花蘿堅定了目標,然后對黑發(fā)男人放軟了聲線,小鹿一樣的眼睛里帶了些水光,她回想起某些熱銷的戲折子,柔聲祈求道:“他是我父親,我們失散很久了,俠士,你忍心看著我們父女天各一方嗎?”
布魯斯韋恩艱難的保持沉默。
他的關節(jié)像是生了銹,幾乎聽得到動作間嘎吱嘎吱的聲響,而比這更可怕的是阿爾弗雷德了然的嘆息:“布魯斯老爺……”
小花蘿抿了抿唇,兔子眼看起來楚楚可憐,知道這種戲碼最會賺人眼淚,也最會讓成男產(chǎn)生保護欲望:“你不要賴賬呀,除了云蘿,我在這個世界就剩下父親了。”
阮阮一向很擅長用示弱來達到某些目的,比如日常任務的背書和記棋譜,而這一次更是至少帶有八分以上的真情實感。
她只是個八九歲的小姑娘,第一次孤身一人離開萬花谷和裴元,當然也會感到委屈和無措。
雖然裴師兄沒有明說,但小花蘿隱隱約約的明白一些,如果她想回萬花谷,裴師兄口中的蝙蝠俠可能就是唯一的希望。
布魯斯的神色沒有任何波動,但是在聽到阮阮“父女重逢”的說法之后,他那雙鋼藍色的眼眸視線更加幽深了,十分冷靜的繼續(xù)詢問:“你就這么確信我有辦法?”
阮阮柔聲吹捧:“因為你是個好人。”
蝙蝠洞的色調(diào)極其壓抑,連燈光都是冷的,幾乎沒有任何裝飾和陳設,只有蝙蝠俠古怪的收藏和黑科技設備。
小花蘿不認識他身后的監(jiān)控設備控制臺和蝙蝠電腦,但卻能清晰的感受到電子屏幕上信息分類的系統(tǒng)和精細,她十分肯定對方的情報系統(tǒng)絕對不會差。
“我的確知道蝙……你父親在哪里。”
黑發(fā)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但已經(jīng)不像剛剛那么嘶啞,反而低沉磁性,意外的好聽,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小花蘿和她的胖松鼠:“但是想見到他,我有其他條件。”
阮阮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用“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的目光看著黑發(fā)男人,有點肉痛的從包裹里掏出了一錠金子,和糖葫蘆一起放在桌子上。
小花蘿仿佛看到自己人生中最大的理想又朝著天邊退遠了一步,不舍的道:“給你,我還要養(yǎng)小鹿的,真的不能再多了。”
布魯斯億萬富翁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