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人都愣了一會兒,隨即開懷大笑,趙氏吩咐音娘去找鄭大夫抓藥,王方?jīng)Q定和祖父一起好好研究一下,這一代該取什么名字比較好。
李嫣有了喜信,趙氏卻更愁了,三娘今年十六,婚事卻還沒有著落,每次她尋摸著個好兒郎,拿回來人家的信息,王方只瞟一眼,就說:“這個人我見過,連上課都沒定性,學業(yè)差得很,那些媒人還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想來其他的也不怎樣,配不上我們的三娘。”或者是:“這個人曾與邊青那種官家子弟打得火熱,縱使學業(yè)優(yōu)異,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想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挑揀了幾個相貌、家世、學業(yè)都不錯的,送到三娘那里,誰知十娘也在,就著她的“媒婆冊”,一個個點評起來,沒一句好話,末了還總結(jié)道:“看來相親市場挺廣闊,不如阿娘也去開一個婚介所?”
趙氏不知道“婚介所”是什么東西,但她知道十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主,一巴掌呼過去,王浮才悻悻地閉了嘴,不過她似乎還有不滿,嘟嘟囔囔地說:“又不是養(yǎng)不起,為什么要這么早嫁出去?”
趙氏冷笑一聲:“我看你是被你爹養(yǎng)得心太大了,你不是想說三娘,是想說自己吧?”
王浮灰溜溜地走了,留下三娘一個人被趙氏嘮叨。其實趙氏急歸急,對三娘的婚事還是很慎重的,只要對方有一點她覺得不好的地方,就立刻把人拉入黑名單,而不是盲目地相信媒婆的片面之詞。更何況,趙氏聽王方的,王方聽王浮的,誰是食物鏈的頂端,還兩說呢!
王浮跑到實驗室,沈括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活脫脫一個現(xiàn)代醫(yī)生的造型。
“溫度還是不太夠,制出的玻璃成色混雜,表面不平,若是注入模具,燒造出來的器皿也很容易破碎。”
“唉,這個我也沒辦法,我已經(jīng)把自己能想出來的東西都試過一遍了,看來需要改造火窯。對了,你又跑回來,令堂不會責怪嗎?”
沈括聳聳肩:“我爹都答應我了,只要我能夠做一些有益于百姓的事,他就不管我。去年我把水車模型帶到簡州,在江河匯流處造了你說的水力磨坊,簡州那一群庸官都驚得目瞪口呆。我覺得這個水力磨坊挺不錯的,但是還可以再改造改造,像益州城里的河流,水流緩慢,沒有推動扇葉的力量,但人群密集處正是需要大量磨粉磨米的地方,兩不相宜,還是有點浪費了。”
“這好說,要不試試在上面安一個轉(zhuǎn)盤,用驢馬騾子等畜力拉動磨盤,只不過,要加幾個杠桿和履帶裝置,讓它變得省力些。”
“好辦法!我這就回去寫信告訴我爹!哦對了,我爹爹和阿娘年底要回京述職,會經(jīng)過益州府看我,到時候可能要打擾你們家了。”沈括也是把王浮當做好朋友,才會直接說他爹娘要住在王家,換作旁人,肯定會寒暄幾句才扭扭捏捏地提出來。
“沒問題,莊子上院子多得很,伯父伯母不嫌棄地方小就好。”
“還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說。”
“什么事?”
“梁文修給我寫過信。”梁文修二月初就跟著梁通判去秦州上任了,梁文棋也是那時候走的,王浮還怪想念梁文棋的。
“他跟你說什么?”
“他說,讓我拖住叔母,別把三娘輕易許給旁人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