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過王瑾, 知道了他的秘密之后, 王浮和王瑜就常常用隱晦的說法打趣他, 剛開始王瑾傻乎乎的, 沒覺得不對,久而久之, 才反應過來,
自己被調侃了。
一日, 王瑾終于逮到這兩個小魔星,惡狠狠地威脅他們:“不許說!誰都不許說!”
王浮賣萌,眨眨眼:“說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誒, 二哥,你知道嗎?”
王瑜也眨眨眼:“不知道, 也許是他在外頭斗雞走狗, 敗了家里的錢財,怕爹爹和阿娘責罰吧?”
路過的三娘突然來了一句:“十娘,昨日李姐姐邀我們上元節(jié)去看燈,你覺得那天我要不要帶上新做的蛋黃酥?”
王浮和王瑜瘋狂大笑,跑到三娘身后,對著王瑾做鬼臉:“少年郎, 春天來了,吃不吃蛋黃酥呀?”
王瑾勃然大怒,伸出大手要把這兩個捉住揍一頓, 三娘不明就里,自然是維護小的,
一疊聲地勸他“不要打人”。場面混亂,漸漸就變成了雪仗,幾個人在雪地里踩了一腳的雪水回去,又被趙氏批了一頓。
雖然口頭上“調戲”王瑾,但他們倆從未把這事告訴過別人,連三娘都不知道,要是萬一郎有心妾無情,好事成不了,雙方都丟人。
今年王瑾就十八歲了,趙氏很關心他的婚事,因為王浮平日里接觸的小娘子多,于是把她叫過去問。王浮一直觀察著王瑾和李嫣,發(fā)現平時王瑾就經常送禮物給李嫣,上元節(jié)那天,李嫣下車的時候打了個趔趄,王瑾本來站得挺遠的,一看她沒站穩(wěn),立刻沖過來扶住了她,李嫣一雙腳踩在了他的腳背上,才堪堪站穩(wěn),隨即就面如桃花,含羞帶怯地道謝。
雖然不知道王瑾到底是什么時候俘獲了這位佳人的芳心的,但李嫣溫柔善良,長得天仙似的,家世才學更是不需贅述,配十個王瑾都綽綽有余,王浮一向很喜歡這個姑娘,自然樂見其成。
她還偷偷問過李嫣的意思,沒想到李嫣人雖然嬌嬌怯怯的,態(tài)度卻很果決,直接同她坦白了。
“你不愛去佛寺上香,所以不知道我們是怎么相識相知的。這兩年,瑾哥常常護送叔母與我阿娘一起到昭覺寺上香,他雖然并不勇武高大,也不會妙語連珠地調節(jié)氣氛,但只要有他在,諸事都能安排妥當,話不多,但句句都能讓人感受到他的真誠和善良。”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羞澀地捂住臉:“阿娘說了,選官人就得選爹爹那樣的,不要精明強干的。這夫妻呢,就像打仗對壘的雙方,此消彼長,要想過得長久,必然有一個讓步的,瑾哥為人寬厚,乃是上上之選。更何況……”
李嫣說不下去了,但王浮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不過她還是謹慎地問了一句:“李姐姐,我們王家可沒有做大官的親戚,往上數三代還是山林野人,而瑾哥,我是他的妹妹,自然覺得他處處都好,但依照世俗眼光,他是配不上你的家世的。即使如此,你也不會嫌棄他嗎?”
李嫣出自世家大族,雖然本朝重科舉,世家的力量較前朝來說已經算是被削弱了,但他們的文化底蘊和“高貴”血統還是在的,朝堂上也不乏出自世家的大臣。
“我喜歡的是瑾哥這個人,并不在乎其他,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王家叔父的學識已經是整個益州府公認的了,更別說紀先生,如今住在你家,相當于供奉,也是你們家實力的一部分。在我看來,整個王家都有一種蓬勃向上的精神,人皆好學有禮,假以時日,定能培育出將相人才,發(fā)展成蜀地的一大家族。爹爹常說,看一個人,不要看他的當下,要看他的未來,他和阿娘都對你們王家贊譽有加,想來……想來……”
意思就是李家已經默認他們的接觸了?怪不得,李嫣這樣守禮的女兒家,會對外男芳心暗許。
“李姐姐,我懂了,能和你成為一家人,我很開心,等侄兒侄女出生了,我來親自教他們彈琴!”
李嫣急得一下捂住她的嘴,小聲說:“你知不知羞啊?這種事能混說嗎?更何況,我可怕了你的琴音了,就放過你的侄兒侄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