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秋紅在那邊吃著香油面條,錢寶寶就在這邊喝沏好的糖水雞蛋,都不差。
有好東西做鋪墊,親媽又親自遞上了梯子,錢秋紅吃完東西勉勉強強地順坡下了臺階。
然后那母女兩人又順順溜溜地親香上了。
錢寶寶聽得咂舌,感嘆不愧是親母女倆,沒有隔夜仇,讓她瞧得都有些羨慕了。
然而聽到最后,她聽到她們提起了她,不由得將耳朵提了提,想聽兩人打算說她點啥,但是也許她們知道墻壁不隔音,故意防著她呢,后面的話音放的很低,隱隱約約的聽不清楚。
錢寶寶好奇之下都把耳朵貼到靠近便宜妹妹那屋的泥墻上了,結果還沒聽出二人到底說了她什么話。
不過聽不到也就算了,她也沒必須要清楚她們一舉一動的心思,左不過是一些不好聽的話唄。
錢老漢出去躲煩晚飯時才回來,而錢秋紅自覺被親爹打臉丟了份兒,晚飯沒出來吃,躲在房里好幾天沒露面,連中午的大鍋飯都是讓王大妞幫忙帶回來的。
直至周建國又過來送東西討好岳家,錢秋紅才愿意踏出房門。
當時錢寶寶正在院里的水井旁洗衣裳,心里惦記著怎么再次見到衛(wèi)斯年的事,沒注意門口的時候,周建國就挑著一個扁擔走進來了。
農家的大門一般情況下白天都是開著的,人悄無聲息地進門,她也沒注意,直到突然被身后的腳步聲驚醒,回神一看來人,挑挑眉沒打招呼,繼續(xù)洗她的衣裳。
之前都鬧到那份上了,還打個毛招呼啊,不潑他一盆水就是好的了。
早前還是說親對象,現(xiàn)在成了未來姐姐和妹夫的關系,中間還隔著那么些惡心人的丑事,錢寶寶自認為他們見面還是不說話的好,最好當成陌生人,免得被人瞧見了再說什么閑話。
周建國是個男人,有些流言蜚語或許沒什么影響,而且人家是當兵的,有天然的保護罩,等回了部隊更是天高皇帝遠礙不著。
但錢寶寶一個姑娘家在流言蜚語下最容易吃虧,且她還想和衛(wèi)斯年再好好過這一世呢,如果不小心被渣渣誤了,那可真夠讓她嘔的。
所以,對于渣渣,她還是躲著點為好。
可人家周建國估計不是這么想的,跟錢寶寶這個原本的女配也沒默契,進門放下?lián)雍缶妥叩剿赃吽剖怯性捪胝f,但又光站在那兒不開口具體說什么,沒得讓人厭煩。
錢寶寶被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惡心到了,好像她才是那個負心人對不起他似的。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作為文明人,她后面那半句沒說出來,但意思表達的很明白,頭也不抬地搓著水盆里的衣裳,看都不想看一眼。
周建國看到這樣的情形,哪里不知道自己遭到了眼前人的厭棄,但因為之前那事兒,是他理虧不該,所以該說的話還是要說,不然他即便得償所愿,往后他也于心不安。
“換婚的事,你受委屈了,是我對不住你。”周建國為他的所作所為道了聲歉。
錢寶寶洗衣裳的動作一頓,冷哼一聲甩下衣裳抬頭看他,直接懟道,“你也知道那不對,可你仍舊情不自禁了,而我也讓你們稱心如意,只希望你們將來別因為補償聘禮的事再報復我就行。”
她覺得便宜妹妹八成會因此把她記恨上,還是先在周建國這里打個預防針,別將來枕頭風一吹就不講理糊里糊涂地找她麻煩。
“不會不會,我知道好歹。”周建國臉上赫然保證道。
錢寶寶暗嗤一聲,“那你管好秋紅吧,她還在為聘禮的事跟家里鬧著別扭,怕是將來要記恨我呢。”
這話說得周建國一臉不信,因為在他心里眼里,心上人是那么溫柔可愛的一個好姑娘,能做出奪去姐姐親事已是情不自禁之下的極限結果,過后萬萬再不會不知好歹地報復恩人親人。
是的,對于周建過來說,成全了他們的錢寶寶已是恩人了,而等結婚后,對方更是他們的姐姐,關系再是親近不過。
但是另一個人可不這么認為。
在錢寶寶那番話剛落下,他們身后就猛地響起一聲啪地開門聲,緊接著出來的不是錢秋紅又是哪個。
“你們剛才在干什么!”錢秋紅紅著眼質問道,看著這邊兩人的目光仿佛在看奸夫淫婦。
周建國下意識心疼地解釋,“我剛對大姐道歉,畢竟是咱們對不住她。”
為了心上人,連大姐都提前叫上了。
能對原來的說親對象毫無阻礙地叫聲大姐,錢寶寶說實話也是比較佩服的。
“真的”錢秋紅神色狐疑。
周建國連連點頭,連錢寶寶也不耐地點了下頭贊同,方才讓錢秋紅揭過這事兒。
只是周建國解釋的話,錢秋紅是信的,但她貌似有些不信親姐姐,懷疑的視線往后者身上飄了又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最后難看了好幾分,還給周建國甩了臉子看。
錢寶寶自從看透便宜妹妹的本性后就不再怎么搭理她了,更不會慣著她那點矯情小性子,干脆地端盆出去晾衣裳,順便通知一聲親爹后媽。
等她把人叫到一起回來時,那二人已經和好膩膩歪歪到一起了。
只不過便宜妹妹看她的目光中疑似夾雜著點什么東西,叫人瞧不明白。
周建國來了又走,也沒留飯,將送的東西卸下就離開了,但他因此而造成的無形影響卻不小,后面更是間接給錢寶寶造成了點麻煩,讓她成功將人反過來在小本本上記了一筆。
不過此為后話,事情暫且還沒發(fā)生,錢寶寶還不知道呢。
經過周建國這么一來,晚飯時錢秋紅終于愿意出來一塊吃飯了。
王大妞特地給她打了碗雞蛋茶,估計是記著前幾日雞蛋丟了的事兒,懷疑錢寶寶偷吃了,現(xiàn)下找著法子補貼她閨女呢。
錢老漢看了一眼沒說哈,看著也是消了氣,或者還后悔前面一怒之下打了嬌嬌閨女的事情,現(xiàn)在對錢秋紅和顏悅色了不少。
因為又重新置身在媽疼爹愛的處境中,錢秋紅收斂起之前那副無禮發(fā)瘋的性子,又恢復了她活潑可愛的模樣,仿佛那些丟臉丟人的事從未發(fā)生過。
“媽,你對我真好……晚上去我屋里,咱倆說說話。”
“好好,媽到時泡個腳,保證洗的干干凈凈。”
母女兩個有說有笑地說著,再有錢老漢偶爾插上一句話,氣氛頓時和諧無比。
他們三人是修復了關系,親親熱熱的一家子。
錢寶寶坐在那里就顯得突兀了,好似一個外人一樣,如果是一般人的話,可能這會兒已經暗自傷心上了,可誰讓她不是一般人呢。
一家三口親熱就親熱唄,她完全不care的好叭。
不過看得多了也是膈應的很,所以她飛快吃完自己那份飯菜就回屋去了,只耳朵支棱起來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預計中便宜妹妹的后手還沒出現(xiàn),她得注意著點。
這一注意就注意到洗漱后躺床上睡覺那會兒,隔壁也沒啥意外的情況,都讓錢寶寶懷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然而在她等不住快要睡著的時候,經過門口的腳步聲重新將她驚得醒了神。
黑暗中,人的聽覺十分靈敏。
錢寶寶聽出那腳步聲是往便宜妹妹那屋去的,之后門開了又關,很小心地不發(fā)出聲音的樣子,緊接著是那母女兩人輕聲的說話,再往后就聽不清說什么了,只聽得見嘀嘀咕咕的聲音。
第二天上午,王大妞出去了會兒,直到晌午去大隊食堂吃大鍋飯才重新看到人。
因為以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情況,錢寶寶倒沒有因此而多想。
只是等到下午的時候,就有一個嘴角長痣的富態(tài)婆子上門來了,說是拜訪王大妞,眼睛卻盯著錢寶寶看了又看,還專往她屁股上瞧。
錢寶寶無語又黑線,干脆找個籃子出去挖野菜,將人避了過去。
不過有些事不是想避就能避的,比如不久之后被那婆子領著過來的瘦小漢子,她后媽給她找的相看對象。
錢寶寶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才知道她們母女的打算,頓時不干。
“我說要嫁人了嗎,什么意思,才發(fā)生了那件事你們就想把我趕出門了”相親連提前通知一下都沒有,猛不地來這樣一出是幾個意思啊。
后媽試圖給自己的行為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訕訕地解釋道,“這不你妹妹就要出門子了,哪有大的沒嫁出去,小的就嫁的……”
那意思也就是在錢秋紅出嫁之前,他們準備先把錢寶寶給嫁了。
之前找的婆子就是媒人,而對方這次帶來的那個瘦小男人,就是她為繼閨女找的說親對象。
人家是山里來的,瞧見錢寶寶一面就相中了,當場愿意拿出大半家當做聘禮。
有了這個錢,屆時錢秋紅的嫁妝也就有了。
可惜錢寶寶是萬萬不可能讓她們母女倆的算盤得逞的。
想通過她嫁人換回聘禮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