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行,那樣的結(jié)果不僅會讓她和母親身敗名裂,還會不被王家所認(rèn)可,到得那時,她和母親這么久的努力便都白費(fèi)了。
林雅緊咬著唇,在目光滑至杜若的時候,卻像是想通了什么似得“就算我真是出身商戶又如何,那位杜小姐的父親不同樣是商人”她來長安的日子,自是打聽過了,這位杜若與王七娘的關(guān)系頗為要好。
而杜家在長安城的產(chǎn)業(yè)也是數(shù)不盡數(shù)。
憑什么杜若出生商戶,卻能被眾人尊崇,而她就要受如此譏笑
她這話一落,場上卻是一片寂靜,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鴉雀無聲。
倘若先前眾人對林雅只是探究,那么如今,她們的眼中卻都不自覺得帶了些厭惡,甚至有不少人開始動身離開原本的位置,卻是等遠(yuǎn)離了林雅才再坐下。
沒一會功夫,林雅周遭便是再無一個人。
從最初的眾星捧月,變成如今這幅局面,林雅縱然再是沉穩(wěn),也不過是個未及笈的少女,她哪里受得住這樣的局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只是從那些目光中,她能看出眾人對她的鄙夷。
為什么會這樣
她說錯了什么
“林小姐果然是初來乍到,不知規(guī)矩”
許燕燕這話說得輕飄飄的,眉眼之間帶著笑,偏偏聲音刻薄得很“杜小姐父親的家族可是有名的清流,母親更是李家的嫡女,與你呀,可不一樣。”
杜若此時也用帕子拂了掌心的碎屑,開了口“原本這些話,我是不愿說得,可既然林小姐扯到了我,那么我也就隨便說道幾句”她一面說著話,一面是眉目含笑得朝人看去,語氣從容“林小姐,其實(shí)一個人的出身如何并不重要,可若是有人為了結(jié)交他人連自己的出身都要隱瞞,這便已是失了誠。”
“一個無誠之人偏又希望得到他人的信任”
“林小姐,你覺得,這世上有這樣的好事嗎”
許燕燕的話不過聽起來刺耳,可杜若的話卻猶如一把刀子一樣,刺進(jìn)林雅的胸口,她的雙目通紅,這回卻不是偽裝的,她什么也不曾說,或者,此時的她也什么都說不出來了。她只是緊握著帕子,紅著眼眶、蒼白著臉起了身。
起初的時候,她尚且還能維持身姿和步伐。
只是在路過王珺的時候,眼看著她仍是一副閑適自在的模樣,尤其是那雙沒什么情緒的眼睛似有若無得落在她的身上,她卻是再也忍不住,抹著淚往外跑去。
這一場鬧劇卻是使得場上眾人,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些什么。
尤其是那一眾貴女,她們平生最看不起商戶,未曾想到,先前竟對一個低賤的商戶女稱姐道妹。
“王珍,你好歹和那商戶女也相處一段日子,怎得你也不知她是什么身份”說話的女子,原本是除王珍兩姐妹之外,待林雅最好的,如今被人這般欺瞞,落了臉面,自是掛不住,索性便找起旁人的不是。
她這話一落,其余貴女也紛紛朝王珍姐妹看去。
是了
倘若不是因?yàn)橥跽鋬山忝茫瑒傄姷侥俏涣盅诺臅r候便露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她們自然也不會如此輕易得被人欺瞞。
一時之間
場上眾貴女卻是紛紛說起她們的不是,仿佛是因?yàn)橥跽浣忝脙扇说木壒剩艜屗齻儽灰粋€商戶女欺騙。
甚至還有人說道“怪不得同為王家嫡女,那位王七娘處處拔得頭籌,便說這認(rèn)人的本事,就要比你們強(qiáng)上許多。”
“你說什么”
王珠本就是個炮仗性子,這會自是忍不住要同人要說法。
若是沒有林雅那樁事,其余人或許還會忌憚王家的勢力,可有了先前那樁事,她們也存了一肚子氣,這會自也是板著臉道“難道我說得不對,你們拿人家當(dāng)姐妹,卻連對方是個什么出身都不知道,只怕今日之事傳出去,就該有不少人笑話我們識人不清,竟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有了頭一個人說這樣的話,自然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王珠縱然再大的脾氣也敵不過這樣的陣勢,她梗著脖子紅著臉,最后卻是紅了眼眶。
而王珍雖然不曾言語,臉色卻也不算好,她知道的確是自己理虧在先,竟把魚目當(dāng)明珠。今日在場的都是長安城的貴女,此事必然是會被宣揚(yáng)出去的,到得那時,她王家五小姐,自然也要被外人恥笑。
想到這,王珍便是一肚子火。
尤其目光在看到王珺的時候,那股子火便更加猛烈了幾分。
那處聲音這么大,王珺自是聽到了。
而除了聲音,那道摻著怨恨和怒火的目光,她自然也不是沒有察覺她也未說什么,只是仍舊握著茶盞,神情淡淡得飲著茶。
目光卻是朝林雅離去的方向看去,當(dāng)年她親自領(lǐng)著林雅走進(jìn)長安城的貴人圈,因?yàn)樗木壒剩v然后來林雅的身份被旁人知曉,也有她王七娘護(hù)著她。
因此旁人縱然不喜,卻也從來不敢在明面上譏笑林雅。
后來相處得久了,又有她幫襯,自然也有不少人對林雅生出好感。
而如今
如今她就是要林雅知道。
有些事,從她醒來的那一刻后,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打臉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