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怎得,竟在這樣的目光中覺得心下一慌,這么多年,她已有多久未曾有過這樣的感受了和風(fēng)徐徐,可她袖下的手竟開始冒起了汗。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待勉強(qiáng)恢復(fù)了些,才又與人說道“我還要去看表哥,齊王若無事的話,我便先行告退了。”
蕭無珩耳聽著這話倒是也未說什么,他只是收回了打量的視線,而后才開了口“去。”
王珺見人應(yīng)允自是不敢耽擱,她朝人一禮后便邁步往前走去,縱然離得有些遠(yuǎn)了,可她還是能夠察覺到身后那人跟隨的目光,她心下一緊,就連邁出去的步子也有一瞬得偏差,好在長廊總歸是有到頭的,等到遠(yuǎn)離了那人的目光,她也終于松下了一口氣。
蕭無珩眼看著王珺離去的身影,想著那一瞬慌亂的步子,素來淡漠而又疏離的眼中終于浮現(xiàn)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還真是有意思。
東宮。
王珺走到東宮的時候,卻是一刻鐘之后的事了。
那處剛通傳完,一個衣著簡單、容色清貴的年輕女子便走了出來,正是太子妃秦妙儀,這會她瞧見王珺便迎了上去,口中是跟著一句“先前就得了信知你進(jìn)了宮,還想著遣人去尋你,倒是未想到你先來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面上掛著笑,可嗓音卻還是有些喑啞,就連眼下也是烏青一片,想來是這些日子都不曾睡好的緣故。
王珺任由秦妙儀握著她的手,眼看著她這幅模樣,心下也是忍不住長嘆了口氣。她和秦妙儀是自幼一道長大的,因此除了這層姑嫂之外,自然還要多些余外的情誼,想著表哥出了這樣的事,這世上除了姑姑之外,最傷心的莫過于她了。
“先前和姑姑說了會子話,這才耽擱了”
她盡量用最平常的語氣與人說話,待被人引著朝里頭走去,才又問了一句“表哥現(xiàn)下可還好”
秦妙儀雖然因為夫君出了這樣的事而感到難受,可她到底也是個堅韌的性子,因此聽人提起也只是柔聲道“較起前段日子好了許多,這會正在屋里看書”等這話一落,她一面引人往太子所居之處走去,一面是又跟著一句“他若知曉你來了,必定是高興的。”
王珺聞言似是想笑,只是嘴角卻還是翹不起來。
雖然家中有兩位堂兄,可與她玩鬧得最好的還是表哥,如今表哥成了這幅樣子,她哪里能笑得出來
秦妙儀知她心思,到底也未說什么,只是握了握她的手。等走到那處,她便揮退了侍從,而后是打了簾子朝里頭看去,口中是笑說一句“啟樂,你瞧誰來了”
她這話剛落
里頭那個斜靠在拔步床上握著書卷的男人便擰頭看了過來,他的面容溫雅,目光也含著笑,除了眉眼之間摻著些病態(tài)的疲倦和往日竟是相差無二。眼瞧著站在秦妙儀身邊的王珺,蕭無瑕便笑著放下手中的書卷,而后是溫聲道“怪不得早間聽著外頭的畫眉吱吱叫,原來是我們小七回來了。”
他這話說完,見人仍舊杵在那處便朝人招手笑道“怎么才兩個月,瞧著倒像是許久不曾見過一樣”
王珺耳聽著這話,眼眶驟然便是一紅,他們相隔的豈止是這兩個月他們是真得很久很久不曾見過了。
可她到底什么也不曾說,只是隨著秦妙儀往那處走去,待走到蕭無瑕的跟前便甕聲甕氣喊了人一聲“表哥。”
“紅彤彤得跟個兔子一樣,過會你回去,母后只當(dāng)又是我欺負(fù)你了”蕭無瑕的聲音含著笑,臉上也仍是先前那副清雅溫潤的模樣,他想伸手替人擦拭一回,只是剛剛抬手便發(fā)現(xiàn)自己如今已不是往日那般健全的身子,這手自是也夠不到了。
他的眼中滑過失意,只是一閃而過便又恢復(fù)如常,待重新把手扣在錦被上才同秦妙儀說道“過會遣人去母后那處說聲,今日小七留下來與我們一道用膳。”
秦妙儀聞言便笑道“先前我已著人去回話了”等這話說完,她是又彎腰替人掖了掖錦被,而后才又與人柔聲說道“你和嬌嬌先說著話,我去廚房看看。”
蕭無瑕點了點頭,眼見秦妙儀轉(zhuǎn)出布簾外,待瞧見王珺的模樣便笑道“你可是有話要問我”
王珺聽他問起也未曾避諱,她的確有事要問他。
屋子里靜悄悄得,她的雙手平整得放在膝蓋上,而后才看著人說道“表哥,你當(dāng)日可曾察覺到有什么不對勁”
作者有話要說 s感謝 吃是最幸福是事x5、小胖紙 的營養(yǎng)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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