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毛秀娟氣呼呼的樣子,程小舟倒是一點兒也不生氣,她趕緊走過去“毛姨,這是老郭家的欺人太甚,你又沒說錯什么,他們太欺負人,剛剛要不是楊剛一直拉著我,我肯定要過去幫您的” 程小舟說的真誠,毛秀娟有些狐疑的看著她,不過剛剛兩個女兒的態(tài)度讓她寒心了,哪怕這程小舟只是嘴上下功夫,也好歹讓她心里舒坦了一點。 她冷冷的哼了聲“可不就是嘛,那郭家人未免太欺負人,就仗著他家老大在村子里有個會計的名頭在,我看人家老江家兒子都當了兵了,也從不這么跋扈” 老江家 程小舟微微一愣,她心里思忖起來。 這個老江家說的是不是那個人家 應該是的吧畢竟這清溪村只有他一個人當兵去了。 程小舟想到這里,依舊不動聲色的附和“他們家不講理,以后咱們見了他們繞道走就是了。” “繞道憑啥我繞道走”毛秀娟一急,身子激動的做了起來,牽扯的身上的傷一痛。 她呲牙咧嘴的捂著身上的傷處,氣呼呼的“這次敢打了我,以后你看村子里再選舉的時候我還會給他家郭老大投票不不就是仗著在村子里有個一官半職嗎,我看他家還能得意多久” 程小舟笑笑不再說話,從前她見到毛秀娟這個樣子總會害怕,但是現(xiàn)在只覺得有趣。 后世有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有人辱你,罵你,刁難你,誣陷你;你且夸他,贊他,捧他,慣著他。等慣出了爆脾氣,自然有人抽他,打他。 毛秀娟就需要這樣的勁敵,老郭家這樣凡事都壓她一頭兒的感覺怕是讓她很不是滋味吧 “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去弄飯”毛秀娟看程小舟一直在一旁,便挑著眉毛呵斥道。 看著她粗黑的眉毛往上挑著,程小舟覺得有些滑稽,但是還是老實的退了出去。 她前腳剛一出去楊琳就朝著毛秀娟湊了過去,她一邊晃著她的胳膊一邊撒著嬌“媽,你看見她身上的那件襯衫了不那可是的確良的呢” “哦那又怎么了你在打什么主意”對待自己的大女兒,毛秀娟是清楚的,這可是個無利不起早兒的孩子。 “您說呢”楊琳有些委屈“媽,我這都要和隔壁村支書的兒子相親了,可您看我這身上穿的是個什么樣子,穿的這樣土氣人家村支書的兒子可是眼光高于頂,我怕他相不中我。” 聽著她的顧慮,毛秀娟也贊同的點頭“這確實是現(xiàn)在最緊要的事,你要是真能嫁給村支書的兒子,咱家那可就是燒了高香了” “所以啊,我想著好歹打扮打扮。”楊琳湊近,給毛秀娟按摩起了大腿“媽,您看我連一身囫圇個兒的衣服都沒有,我知道咱家不容易,所以也就不讓您給我買新衣服了,我就將就著穿程小舟那件襯衫就行了。” 楊梅知道自己大姐是什么脾氣,聽她轉來轉去又轉了回來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大姐,你早就相中她那件衣服了吧我見昨天晚上你就是這樣盯著程小舟的。” “看你這話說的,她嫁給剛子我就是她的大姑姐了,穿穿她的衣服都不行” “行了你倆也別吵了,不過就是件衣服而已啊,一會兒我叫她脫了給你。”毛秀娟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 最后這句話是她看著楊琳說出來的。 楊琳有些得意的看著身邊的妹子“二妹,看了吧媽最疼的還是我” “少說這些沒用的,有這個功夫你想著怎么讓那支書兒子看上你,等你真嫁了過去,我也算是能抬起頭來做人了” 身上顯然已經沒有剛剛那么疼了,毛秀娟又嘚瑟起來了。 “我一定會好好把握的”楊琳嘿嘿一笑,然后就跑出去了。 程小舟就在旁邊屋子里生火做飯,離得這么近她自然是聽到了剛剛屋子里的談話。 哼 果真是中意她這件襯衫了只是她現(xiàn)在打定了主意,堅決不能像上輩子那么懦弱了 悶聲的將柴火點著,她唇角一直抿著,想著應該怎么斷了楊琳的心思。 將火點燃之后她便出去了一下,只在門口晃蕩了一圈,門口整齊的擺著一摞柴火,程小舟一副挑柴火的樣子彎著腰挑出了幾根好燒的抱了起來。 “噯你就是剛剛來楊家的那個小姑娘”正撿著柴火,程小舟便聽到了身后有人跟她說話。 回頭看過去,就看到一個扎著一根粗長麻花辮的中年婦女站在身后,程小舟記得她叫崔翠華,是村子里有名的媒婆,上輩子楊琳跟范思存的親事就是她親手操持的。 “嬸子好,我叫程小舟”凡事嘴甜一點兒準沒錯,這一點她是知道的。 “怎么家里是你在做飯嗎”說著話,那婦女朝著院子里看了看“秀娟人呢” “毛姨在里屋躺著呢。”程小舟依舊笑的開朗,仿佛一點也不介意的樣子。 “那你好好做飯,我進屋跟秀娟嘮兩句。”說著,她就要往房間里走去。 程小舟知道讓眼前這個女人可憐她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但是幸好她本來就沒有存著那個心思。 看著往院子里走去的崔翠華,程小舟趕緊攔住了她“嬸子,毛姨跟楊琳姐正說話呢。” 意思很清楚了,就是不讓她進去了。 “那我在這里等等她吧,等她們嘮完我再進去。” “那您快在這坐坐吧。”程小舟把板凳給她搬過去。 崔翠華看了一眼矮矮的板凳,估計是因為上面的塵土,所以沒有坐下。 程小舟后知后覺的笑笑“那嬸子,要不你進我屋里的炕上去坐坐這里烏煙瘴氣的也確實不適合坐著。” “噯,那好,等秀娟跟琳子說完體己話你再叫我過去” 程小舟點了點頭,然后便繼續(xù)燒火。 鍋里的水還沒有開,楊琳便洗干凈臉跑了過來“程小舟,快把你衣服脫給我穿穿” 聽著她跋扈的口氣,程小舟一邊用扇子扇了扇灶堂里的柴火,然后故意問道“什么衣服” “就是你身上穿的這件的確良的襯衫啊你就借我穿穿,過兩天我就洗干凈了還給你。” 她現(xiàn)在話說的好聽,可是東西一旦到了她的手里想要回來可就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