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的戰(zhàn)況就不一般了, 皇帝親臨邊關(guān)督戰(zhàn), 這無論對北境軍還是靖州那些被云胡之人威逼著上前線的老百姓都是極大的鼓舞。這證明皇帝不但沒有拋棄他們, 還親自來救他們了。
那一刻,隨著北境軍的吆喝聲,那些恐懼害怕都消失了,這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再也不懼怕背后的刀劍,轉(zhuǎn)身和云胡的將士拼了。
不過北境軍很快就騎馬上前了,只要這些人亂了起來, 不再逼迫他們, 云胡的這些將士他們北境軍根本不怕。
皇帝明黃色的衣衫從遠(yuǎn)至近,北境軍隨便一眼就能看到。蕭如歸以喊完那話便以最快的速度騎馬跑到柳俊溪身邊, 盔甲之中他看不到柳俊溪的傷勢到底如何了, 但他能看得出柳俊溪的臉色并不好。
蕭如歸只是定定的望了柳俊溪一眼,并沒有多說話。
柳俊溪無聲的喊了聲蕭如歸。
四周廝殺之聲在靖州城門前,云胡的將士很快就支持不住了,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靖州本來就是他們搶奪出來的,城內(nèi)的東西被損壞他們不在乎, 就算是人被他們的馬匹踐踏而死, 他們也不在乎。
他們來的時候就是為了搶奪東西, 根本沒想過要對靖州這些大周百姓如何。如果大周不把靖州收回, 那靖州的百姓就會成為最底層之輩。
云胡在靖州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但從他們來到他們走不過短短幾日,靖州的百姓卻是換了一種生活,換了一個天地。
現(xiàn)在北境軍重入靖州, 許多人在街道兩旁當(dāng)時就哭了。
在林錦文騎馬踏入靖州城時,很多人都在那里哭著喊著萬歲。如果能當(dāng)主子,沒有人愿意當(dāng)奴才,尤其是云胡這樣沒有教化的野蠻人根本不把他們的命看在眼里。
有百姓想沖上前和林錦文說說話,不過很快被護著他的御林軍給擋住了。
走到城中央時,林錦文抬了抬手,四周一片寂靜。
對于皇帝,百姓是無比敬畏的。
林錦文看了四周的靖州百姓,道“這幾天你們受罪了。”一句很平常的話,但在這個時候卻越發(fā)讓人心里難受。
他這么一句話,在老百姓看來,皇帝心中是惦記著他們的。
很多老百姓再次失聲痛哭,這里面幸運的家在人在,不幸的家破人亡。他們哭泣,也只因為他們曾受的那份罪。
一片哭聲中,有人沉聲悲痛道“此事并非皇上之錯,錯在北境軍,是他們沒有守護好我大周的領(lǐng)土,是他們放云胡這群野蠻之人入關(guān)。還望皇上看看靖州、銀安和朗州的百姓,望皇上懲治北境軍。”
說這話的人是個中年男子,穿的很普通,面相也很普通。
這話在這種場合說的極為煽情,群眾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點燃了,所有憤怒的情緒都對著北境軍,他們憤恨、怒罵,都要求林錦文懲治北境軍。
林錦文身邊柳俊溪渾身僵硬了下,他翻身下馬想要請罪。大概是下馬的動作太過急促和劇烈,他差點摔倒在地上。
靖州百姓的眼睛都盯著柳俊溪,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個窟窿。
蕭如歸也跟著翻身下馬,不過在這種場合他的理智還稍微存在,他沒有跟著跪下,甚至當(dāng)眾為柳俊溪說情。
剛剛勝利的北境軍被指責(zé)的有些低落。
林錦文抬眸望向說話的人,他道“你叫什么名字”林錦文開口說話,四周人的哭泣都止住了,所有人都在注視著他。
“臣乃是靖州知州張若林。”那人回到。
林錦文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道“張若林是吧,北境軍收回了靖州,你覺得銀安和朗州當(dāng)不當(dāng)收回”
張若林大義凜然道“自然要收回的。”
林錦文道“既然這樣,你剛才說這番話是何意”張若林一臉急切的想開口說什么,林錦文打斷他要說的話“朕這次親臨北境,第一便要收回失地驅(qū)趕云胡。這也是朕親自前來的主要目的。第二,朕自然會追究此事的責(zé)任。但是朕剛到北境,還來不及調(diào)查一切,張大人現(xiàn)在就要朕治北境軍的罪。張大人手里可有實打?qū)嵉淖C據(jù)就算有,你呈上來的東西,朕難道就不需要查證難不成在你們眼里,朕就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張若林愣了下,林錦文直視著云胡離開的方向一字一句道“張大人的心思朕明白,不過這個時候不是追究問題的時候。因為多耽誤一天,受罪的是銀安和朗州的老百姓。這次北境三城失守,是誰的責(zé)任朕一定會查清楚的,但是在此之前,朕還要親自收回銀安和朗州,朕絕對要讓云胡付出代價。”
最后那兩句話,他說得十分激昂。柳俊溪跪在地上立刻接口道“臣定當(dāng)跟隨皇上,讓云胡付出代價。”
北境軍的那點低落的心情瞬間被點燃了。
林錦文順勢讓柳俊溪起身,然后又讓張若林跟在自己身邊,打馬離開了。
現(xiàn)在收回了靖州,對于銀安和朗州林錦文并不擔(dān)心。他今日前來之率領(lǐng)了五千人,大部隊都在后面呢。
林錦文是怕柳俊溪撐不住,干脆先行帶這些人前來支援。北境軍當(dāng)時只聽到皇帝親臨,根本沒有仔細(xì)看情況,就在氣勢上把云胡給壓倒了。
到了臨時住的地方,柳俊溪給皇帝請罪。
林錦文把他扶起來,感覺到他的手中的體溫有些高,他臉色一變道“蕭如歸,派人請御醫(yī)前來,帶他去房內(nèi)休息。”
柳俊溪抓了抓林錦文的手道“皇上,不可”
看著他急切的樣子,林錦文冷笑了下道“放心吧,朕在這里呢。”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柳俊溪病倒了,有他這個皇帝在,北境軍的天也塌不了。
柳俊溪想明白這些,眼底浮起一絲笑,眼前一黑,人便暈倒過去了。
不過他這次很安心,因為他知道接住自己的是蕭如歸,只是他心里覺得有些難受,因為他還沒有好好的和蕭如歸說上一句話,因為他知道蕭如歸看著這模樣的他會心疼。
柳俊溪想說不要傷心,他會沒事的,可是昏迷中的他連動一動嘴皮的力氣都沒有,他只能任由蕭如歸抱著,整個人的思緒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柳俊溪這次是毒發(fā),按照梅老頭的話那就是,他能撐到這時已經(jīng)是老天爺給臉了。梅老頭和柳俊溪打諢習(xí)慣了,一時間心疼加憤怒,忘了眼前之人不是柳俊溪,而是皇帝。
他的臉色變了下。
好在林錦文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他道“梅大夫,你對柳將軍的傷勢比較熟悉,你同朕帶來的御醫(yī)一起為他進行診治,務(wù)必要把人給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