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臨受封為君后那天的天是極好的, 這是今年皇宮里的第二件大喜事, 完全沖淡了老皇帝死后的壓抑和悲痛, 天都很趁景。
人都是健忘的,老皇帝在皇宮里統(tǒng)治時的威嚴很快就被人遺忘了。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想法設法的討新皇喜歡,新皇最在意的人是顧輕臨。
他成為君后自然是所有人都關(guān)注的事,當然也有人心生羨慕的。顧輕臨以一個小哥的身份成了后宮之主, 成了皇帝之后大周最為尊貴的人,很多人都在琢磨林錦文到底喜歡他什么, 也有人暗搓搓的在物色人選, 準備三年之后送入皇宮, 為家族謀取利益。
因為顧輕臨小哥的身份,大周小哥的地位都因此提高了不少。至少再有人看不起小哥時, 那些小哥可以反駁說宮里的君后都是小哥身份, 看不起小哥是不是意味著也看不起君后。
這些事都是受顧輕臨身份無形中被影響到了, 顧輕臨并不知道,林錦文心里倒是清楚的很。就如同現(xiàn)代那首描寫楊貴妃的詩。
因為楊貴妃在宮中受盡寵愛,家族因她得到了皇帝的重用, 很多人恨不得家中生個女兒能同楊貴妃那般得寵。
顧輕臨倒也不是沒想過這些, 只是他現(xiàn)在的心完全放在了封后大典之上。
他跪在地上聽著圣旨, 圣旨是林錦文親筆所寫, 上面列舉了顧輕臨的種種美好的品性品德,字眼是種種美好,聽得眾人心底羨慕極了。
顧輕臨穩(wěn)穩(wěn)的跪在那里,神色安然, 在封后的圣旨被內(nèi)監(jiān)念完之后,他叩拜接過這道圣旨。圣旨很輕,拿在手里沒什么分量,可是顧輕臨卻覺得沉甸甸的。
因為里面含了林錦文對他的情義,所以這道旨意才會顯得格外珍貴。
顧輕臨拿著圣旨站起身時,四周的人都跪在參拜顧輕臨。
等聲音落下,顧輕臨抬手讓所有人起身,然后對著恭喜他的眾人賞賜了一番。
賞賜比平日里都厚重那么一分,因為里面包含了林早早百天的賞銀。
林早早過百天時那時宮里事頗多,皇帝又病著,也有人提出給林早早大辦這個百天宴會,讓病中的老皇帝也高興高興,說不定老皇帝就好了。
不過這個提議被林錦文給拒絕了,當時正值多事之秋,他和顧輕臨決定不給早早大辦這個百日,免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早早身上。
再說了,任何喜事牽扯到病重的老皇帝身上都不能說是好事。畢竟這種事是說不好的,老皇帝高興起來,他老人家的病好了還可以說是早早的功勞,萬一一個激動人沒了,那在世人眼中這就是早早的罪過了。
林早早的百天過的是默默無聞,現(xiàn)在顧輕臨趁著這個機會,算是給他補上了。
顧輕臨接完圣旨,便去了他日后要住的地方坤華殿。
大周歷代皇帝所居住的地方是乾清殿,顧輕臨挑選的住所并不是叫坤華。不過林錦文覺得它原本的名字和乾清殿不大對稱,愣生生的給改成的坤華殿。
乾坤乾坤,一個乾字打頭一個坤在前,最合適不過。這三個字是林錦文親自題寫的,代表了他對顧輕臨的喜愛。
坤華殿早就被內(nèi)務府的人給重新裝飾過了,里面擺放的一草一木都是精致的。最關(guān)鍵的是,林錦文把私庫里的東西,尤其是那些精致又不適合賞賜給人的大件物品都送了過來。
當然,林錦文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送來的東西擺放在殿內(nèi)完全沒有暴發(fā)戶的感覺,總之整個坤華殿精致的讓人說不出話來。
眾人對此議論紛紛,都覺得林錦文這么做不大好。對著一個宮殿之主便這樣,那再多來幾個,別說皇帝私庫,就連大周戶部都頂不住。
林錦文聽到這番話只那么笑了下,他道“放心,朕后宮的花費絕對不會比父皇先祖他們多。”
眾人聽了這話,在內(nèi)心里盤算了下,心想,皇上這話要是真的,那他們還真的同情同情未來要入宮的主子。
這好東西都給了君后,那些人可撈不到什么了。
而林錦文的意思則是,他所有的東西都只會給顧輕臨,顧輕臨再怎么花銷又怎么能比得上老皇帝等人的三宮六院呢。
后來,世人徹底體會到林錦文這番話的含義后,對顧輕臨的羨慕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了。
林錦文這么一個帝王,一輩子身邊只有顧輕臨一個君后。這世上比顧輕臨品性更高潔的小哥有,還有美貌堪稱絕色的女子,但林錦文從來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的。
顧輕臨被他寵了一輩子,兩人感情深的可以寫成個話本。
不過這些都是未來的事,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生。
現(xiàn)在的顧輕臨到了坤華殿,林錦文正在殿內(nèi)逗弄林早早。
等顧輕臨到了,他抬起頭微微一笑道“回來了”
顧輕臨穿得很精致,衣服是御秀坊連夜趕制出來的,是獨屬于小哥的,金絲銀線勾勒著精致的鳳凰,仿若真的那般。
華麗無比。
林錦文望著顧輕臨,顧輕臨走到他跟前,輕輕喊了聲皇上。
林錦文挑眉道“怎么”
顧輕臨搖了搖頭,他道“沒什么,就是很想叫皇上一聲。”
他說這話時,林錦文把林早早舉起來坐在自己的右肩上,他在現(xiàn)代社會經(jīng)常看到有父親這么做,如今他成了父親,也想讓林早早享受享受這樣的待遇。
其他人對林錦文這突來的動作都很揪心,害怕他一個抓不穩(wěn)把林早早給摔下來。但礙于林錦文的身份,他們的焦急只能浮在臉上,卻不敢說出一句話什么的。
王婆偷偷瞄了一眼顧輕臨,看他神色十分平靜時,她心情很復雜。林早早從出生就是她在帶著,說句大逆的話,她心里早就把林早早看成了自己的孫子。
對這種危險的事,她自然是擔心的,只是林錦文和顧輕臨都不擔心,她沒立場也沒那個勇氣說別的。
林錦文根本沒有理會這些人在想什么,他把林早早安置好,輕飄飄的對著顧輕臨道“既然想喊就別喊皇上了,喊名字就是了。”
顧輕臨抿了下嘴,他倒是真想喊,不過他到底沒有那么任性下去,便道“臣在外人面前哪能直呼皇上的名字。”
林錦文樂了,顧輕臨和他說話都用上心機了。
這不能在外人面前直呼,那就是外人都沒了的時候就可以這自然是可以的,當然,也只有顧輕臨可以。
知道林錦文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顧輕臨臉色動都沒動一下。這時,坐在林錦文肩頭的林早早彈了兩下腿,小腳還蹬踩到了他的臉。
大概是感到稀奇,林早早笑了兩聲,在林錦文臉上又蹬踩了幾下,踩得林錦文鼻子都變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