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文心里雖有預(yù)感這個殼子的主人在皇帝面前得臉,但當他看到王盡安給自己準備的轎子時,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下。這轎子寬又大,里面布置的十分舒適,厚厚柔軟的毯子,可供他躺臥。和電視劇里那些當官人坐的那種小巧的轎子不同,這轎子的規(guī)格明顯不是普通人坐的,這情形讓林錦文的心頓時一沉。不過作為一個囂張跋扈胸?zé)o點墨的紈绔,他是沒有看出這與眾不同的眼力勁的,因此他面上沉靜如水。
王盡安親自給林錦文掀開轎簾子笑瞇瞇的說道“皇上心疼林侍衛(wèi),這轎子可是皇上特意讓咱家準備的。”林錦文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一個被皇上記掛在心底的得意和張揚,他朝王盡安語氣略高興的說道“多謝皇上。”
王盡安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林錦文隨即便一臉得意洋洋的坐上了轎子。
等轎簾子落下,林錦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背上和屁股上的傷害沒有好利索,自然是不能躺著的。至于坐著,時間長了,傷口也會裂開的,好在這轎子夠?qū)挸ǎ皱\文也沒有委屈自己,直接趴在柔軟的毯子上了。這姿勢雖然不大好看,但就目前來說這姿勢對他來說是最舒適最好的。
林錦文畢竟剛穿到這里三天,人都沒見幾個,對目前的形勢也是有些琢磨不透的。不過就現(xiàn)在情形來看,那個掌握他生死的皇帝暫時還不打算要他這條小命,甚至還有幾分重用或者是利用在里面的。
想明白自己暫時死不了,林錦文也就安下心了,應(yīng)對眼前的情況,他心底浮起既來之則安之這句話。
皇帝荒淫暴虐只是中描寫的四個字,看的人看到這幾個字也就一掃而過,輕飄飄的沒什么含量。當林錦文見到皇帝時,倒是真切實意的體會到了荒淫這倆字的含義,至于暴虐林錦文想這輩子他都不愿去體會。
按照書中所述,皇帝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五十多歲,年輕時倒是長得英氣勃勃。現(xiàn)在他老人家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現(xiàn)在那泛青的臉色一看就不是健康人應(yīng)該有的,不過皇帝人老心不老。林錦文入殿時,皇帝腿上正坐著一后宮小美人,小美人年紀輕輕,身段妖嬈,衣衫單薄。這美人整個人貼在皇帝身上,正伸著軟若無骨的手指往皇帝嘴里送葡萄,那嬌笑著勸慰皇帝多吃幾粒的聲音簡直比鈴鐺還悅耳。
這天剛剛過春,說起來也不是正值吃葡萄的季節(jié),但是他老人家是皇帝,就算愿意喝天上的瓊漿也得有人想辦法給他弄來。
皇帝看到林錦文揮了揮手沒讓他請安,因嘴里有葡萄,他含糊道“賜座。”
王盡安這個狗腿子忙親自給林錦文搬了放置著柔軟毯子的凳子前來,林錦文謝恩。正往皇帝口中送葡萄的小美人看到這情景,人趴在皇帝懷中,美眸微轉(zhuǎn)好奇的問道“皇上,這是何人”
皇帝抬起那渾濁的眸子看了小美人一眼,還沒等小美人反應(yīng)過來,他一把把人推倒在地上不屑的說道“這前朝的事也是你這后宮婦人該打聽的滾。”
小美人最近一向得寵在后宮頗為耀武揚威,沒想到皇帝說翻臉就翻臉,不等她臉上的驚訝消失跪下請罪,王盡安便招手讓殿內(nèi)服侍的內(nèi)監(jiān)把人給捂著嘴拖下去了。
至始至終林錦文都低眉垂眼的,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
等殿內(nèi)清凈了,皇帝語氣有些和藹的說道“錦文,你這是被林松仁抽出恐懼了,怎么見了朕一動不動的,都沒了往日的機靈了。朕早些日子不是告訴過你,在朕面前無需這般拘謹,今日怎么又給忘了。”
林錦文一聽皇帝對自己這么親切,汗毛都豎起來了。他這人大概是天性比較陰暗,一遇到事就先往最黑暗的地方想。
他一邊揣測皇帝這話里的意思,一邊慢慢抬頭道“皇上,臣沒有。”
好在皇帝也沒有在這點小事上為難他,皇帝仔仔細細的把他打量了一番,點頭道“林松仁也是個不著調(diào)的,竟然這么打你。你現(xiàn)在臉色還不是很好看,一會兒讓御醫(yī)給你把脈瞧瞧。王盡安,朕的私庫里不是有個什么百年份的紫參嗎,你拿來給錦文。”
林錦文表現(xiàn)的有些坐立不安,他忙道“皇上,臣這一點小傷,已經(jīng)無礙了。”
王盡安笑瞇瞇的道“林侍衛(wèi),你別看這是百年份的紫參,惦記的人多了去了,皇上都沒舍得給,皇上這是心疼你呢。”
皇帝一旁點頭表示同意。
林錦文忙謝恩,然后徹底靜默了。
王盡安離開后,皇帝望著林錦文的頭頂冷不丁的問道“聽說你看上了顧家那個小哥兒”
明明是既定的事實,皇帝用了聽說兩個字實在是有些微妙。就好像林錦文開口不承認,皇帝能立刻把這件事徹底抹平當做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這種事,作為皇帝就算心底再怎么寵信一個人,也不會當面說出來的,畢竟對誰來說豆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好事。即便是事出有因,說出來也只會給當事人難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