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琛也覺得丟人,輕輕拍了拍柳鈞的腦袋,低聲道:“行了,那只手已經(jīng)縮回去了。”
柳鈞把臉埋在他懷里,怎么都不肯出來。
“我我我要不我還是回去吧。”他聲音都有些抖了。
尹天琛見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只好向同伴們說了聲抱歉,然后拖著柳鈞原路返回。
幸好他們才剛進來,不用再經(jīng)歷驚嚇。
來鬼屋的游客多得是膽小的,目的就是體驗恐懼和心跳,自然不乏承受不住中途退出的。入口處的工作人員看到尹天琛和柳鈞也不意外,二話不說就給他們打開了柵欄。
眾目睽睽,尹天琛硬是把柳鈞從懷里摳了出來,拽著他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等著,我馬上回來。”
尹天琛說完便消失在了人群中,柳鈞都來不及挽留。
孤身一人坐在長椅上,柳鈞心里莫名感到一陣寂寥,但這份寂寥沒能持續(xù)太久,一瓶冰水突然遞到了他面前。
柳鈞抬頭,就看到尹天琛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手里拿著水瓶。
“給我的”柳鈞接過礦泉水,喝了一口,“謝謝。”
尹天琛抱著臂,低頭看他:“以后別動不動就抱住我,這樣我會很困擾。”
柳鈞心說你睡我的時候倒不覺得困擾,穿上衣服就矜持起來了哼,死渣攻。
鬼屋的項目是和密室結(jié)合的,鄭楷一行人花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從出口出來,這段時間足夠讓柳鈞平復(fù)情緒。
經(jīng)過鬼屋一事,所有人都對柳鈞的態(tài)度產(chǎn)生了變化。
鄭楷和賈子航頂多覺得這男人有些娘娘腔,變化最大的是莎莎,她向來對沒有男子氣概的男人不感冒,之前還覺得美少年養(yǎng)眼,時常和他搭話,現(xiàn)在卻覺得他礙眼了。
柳鈞對此一無所知,或者說,他也不在乎。
安妮則惋惜地看向尹天琛,尹天琛的注意力卻全在柳鈞身上,可謂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特別慘。
之后的項目是漂流。
這個游樂場的最大亮點便是鬼屋和漂流,尹天琛今天是出來玩的,前者已經(jīng)錯過了,后者卻是不能再放棄了。
皮艇從高處滑下,水花四濺。
即便穿著雨披也不能阻止水流倒灌進衣領(lǐng)褲管中。
尹天琛濕漉漉地從皮艇上下來時,后知后覺地想起柳鈞似乎沒有帶干凈衣服,不對,他是根本連包都沒有帶,就跟著他上了車。
尹天琛看了眼同樣落湯雞似的柳鈞,emmm……
他們的背包在上船前就寄存了,旁邊就有更衣室,提供游客換上干衣服。
看著其他游客拿著背包進去,又拿著背包進去,柳鈞傻眼了:“我沒帶衣服。”
尹天琛道:“嗯,我看到了。”
柳鈞:“……”
更衣室數(shù)量緊缺,所有人都是和朋友共用一間。
眼看著鄭楷和賈子航進了一間,三個女生進了另一間,柳鈞扭頭看向身邊的尹天琛,目露求助。
尹天琛嘆了口氣,沒說話,卻是拽著他走了進去。
更衣室的空間十分逼仄,兩個大男人站在里面就有些轉(zhuǎn)不開身。尹天琛將背包往架子上一放,拿出塑封袋,里面是一整套的衣服。
柳鈞看得眼紅。
尹天琛從里面抽出了襯衫,遞過去。
“現(xiàn)在天氣還不冷,將就著穿吧,內(nèi)褲濕了沒”
柳鈞扭捏道:“還好。”
尹天琛想了想,還是把褲子也遞了過去。
柳鈞驚訝道:“那你穿什么”
尹天琛道:“我就褲腿濕了,總比你的情況要好。”柳鈞今天穿的是一條中褲,將將到膝蓋,剛才漂流時他又坐在靠邊的位置,濕得特別徹底。
柳鈞頓時感動地看著他。
尹天琛道:“行了,快換吧,他們還等著呢。”
柳鈞點點頭,背過身去,解開了皮帶。
外褲褪下,露出了內(nèi)層的風(fēng)光,柳鈞的內(nèi)褲根本不是他說的還好,壓根就是全濕了,半透明的布料貼在肉上,將輪廓完全展現(xiàn)了出來。
然而風(fēng)景的主人卻毫無所察,甚至彎下了腰。
尹天琛覺得喉嚨有些發(fā)緊。
(啊哈)
兩個人在更衣室里吃了頓巧克力棒沾牛奶。
尹天琛在中途就給伙伴們發(fā)了短信,表示家里突然有事要離開,讓他們自己去玩。但事實上,他和柳鈞在更衣室里待了近一個小時,才意猶未盡地出來。
這回柳鈞沒有暈。
很大程度上歸功于尹天琛的克制。
柳鈞上身穿著尹天琛的襯衫,下面則真空穿著尹天琛的七分褲,一瘸一拐地被尹天琛扶著走到了停車場。
從未體驗過的觸感讓柳鈞想到了一句歌詞——摩擦摩擦,在光滑的褲子上摩擦!
回城路上,柳鈞就像是坐在釘子上,一刻不停地挪動著。
尹天琛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屁股疼”
“……”柳鈞臉紅,“不是,就是有點不習(xí)慣。”
尹天琛嘴角勾了勾,“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呢,怎么,和你干爹沒玩過這種”
柳鈞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了下去。
“我和你爸爸不是那種關(guān)系。”
尹天琛淡淡道:“哦。”
柳鈞有些生氣了:“是真的!”
尹天琛不置可否。
柳鈞看著他無動于衷的側(cè)臉,莫名火大,他自暴自棄道:“好吧,我承認(rèn),我和干爹就是那種關(guān)系,我是他的小情人,所以你對我做這種事情是不對的!你就不怕干爹發(fā)現(xiàn)嗎!”
尹天琛:“……”這么任性的嗎
柳鈞這么一賭氣,尹天琛突然就失去了逗他的興趣。這要是換成原身,恐怕又要雞血上頭,在車子里請他吃一頓巧克力棒沾牛奶了。
第二天,柳鈞開始發(fā)燒。
也不知道是因為被水淋了,還是因為他們在更衣室胡鬧了太久。
尹天琛是從學(xué)校回來之后才得知這個消息的,柳鈞生病把于威新緊張到不行,連家庭醫(yī)生都請過來了,最后只打了一針退燒針。
尹天琛沒有去看望柳鈞,畢竟按照原身的人設(shè),他除了對和柳鈞啪啪啪感興趣,其他時候都是能不見就不見的。更何況于威新還守在柳鈞身邊呢,他去了算怎么回事
柳鈞的病并不嚴(yán)重,不過是著涼引起的發(fā)熱。
一天之后熱度退下去,癥狀就和普通的感冒差不多了。
尹天琛放學(xué)回家,就看到柳鈞捧著一杯熱茶,坐在客廳看電影,看的還是動漫。
柳鈞一見尹天琛,就立刻放下茶杯,迎了上來。
尹天琛連忙后退兩步,用手背擋住了口鼻:“離我遠點,別傳染給我。”
柳鈞:“……”
柳鈞訕訕:“我這是著涼,不是流行性感冒。”
尹天琛冷淡道:“哦,那也請離我遠點。”
柳鈞被氣死,他用力踩著步子回到沙發(fā)上,端起杯子抿了口,不再搭理尹天琛。
這還是柳鈞頭一次在尹天琛面前流露出最真實的反應(yīng),果然生病會讓一個人變得幼稚,連發(fā)起脾氣來都這么像小孩子。
尹天琛忍不住走過去,用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柳鈞沒好氣道:“不是說要離我遠點嗎”卻是沒有拍開他的手。
尹天琛故意用欠揍的語氣道:“如果你戴上口罩,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一起坐會兒。”
柳鈞:“……”
果然還是好生氣!
到了晚飯時分,于威新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看到親兒子和干兒子面對面坐在飯桌邊,埋頭吃飯,誰也不搭理誰。
即便晚飯已經(jīng)在外面吃過了,于威新還是讓傭人拿來了一副新碗筷,打算和兩個兒子共進晚餐。
“皈時啊,最近過得怎么樣學(xué)業(yè)還算順利吧”
想著好久沒有和兒子談心了,于威新套路地問了兩句。
尹天琛放下筷子,規(guī)矩地回道:“最近過得挺好的,正在準(zhǔn)備畢業(yè)設(shè)計,年底之前應(yīng)該就能完成。”
于威新滿意地點了點頭,他這個兒子,雖然和他不親近,可也一直沒有讓他丟過臉。
“很好,等你完成以后,就來爸爸的公司實習(xí)吧。”于威新道,“不過一開始的職位可能不高,主要還是以學(xué)習(xí)能力為主。”
尹天琛道:“我都明白的,我現(xiàn)在最缺少的就是現(xiàn)實社會的磨礪。”
柳鈞聽著父子倆公式化的一問一答,驚呆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對父子的相處模式,完全就是上下級既視感!想他們柳家以前雖然過得不寬裕,但也一直是其樂融融的,遇到事情也是有商有量的,哪像于家這兩個。
莫名的,柳鈞對尹天琛產(chǎn)生了一絲同情。
原來于渣男不僅對女朋友和老婆渣,對自己的兒子也是某種意義上的渣啊。
尹天琛就這樣毫不知情地成為了柳鈞眼中的小可憐。
是夜,臨睡前。
尹天琛躺在床上玩手機。
一條扣扣信息忽然跳了出來,署名【柳葉飛】。
是柳鈞他怎么會突然給他發(fā)消息。尹天琛皺著眉,點開了對話框。
柳葉飛:零花錢小哥哥晚上好。
柳葉飛:好久不見呀
尹天琛心想,現(xiàn)實生活不算,這不也才兩天沒見嘛,而且這兩天還因為生病沒直播。
不過繼上次尬聊之后柳鈞還來主動找他,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于是他回:柳葉寶寶,好久不見,么么噠
發(fā)完,自己的牙都有些發(fā)酸。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兩章修改了下,主要是設(shè)定變了,小伙伴們可以回去看看,不好意思啦,么么噠
【小萌段】
興致勃勃去餐廳吃飯,吃完結(jié)賬,我一算五百塊左右。
老板說:“四百一。”
朋友說:”還有魚丸和鍋貼……”
老板怒吼:“四百一!”
朋友弱弱地提醒:“還有飲料……”
老板拍桌:“他媽的說了四百一!”
嚇得我們趕緊給錢走人。
老板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知道自己算錯了,哼,但我不想認(rèn)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