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又搬家了”
葉黎繞開地上的紙箱子, 掃了客廳一眼, 發(fā)現(xiàn)自己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
蹲在地上的人數(shù)了數(shù)箱子里的書, 頭也沒抬地回答:“窮了,房子租出去當(dāng)個包租婆。”
葉黎不大高興地說:“你缺錢跟我說一聲不就行了,搬來搬去多麻煩。”
他又看了一眼葉晚新租的這間單身公寓,雖說是挺干凈的,裝修也不錯, 但比之前的那套房子小了很多。
葉晚笑了一聲,抱著書站起來,隨口道:“你這上升期, 錢都投進(jìn)項目里了,難不成要拿老婆本給我揮霍啊”
葉黎一噎,下一秒又認(rèn)真地說:“我還是有點存款的。”
“謝了。你還是留著娶老婆吧。”她鉆進(jìn)書房,把書整整齊齊收進(jìn)書柜后才出來。
將沙發(fā)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空出地方, 葉晚終于能坐下來休息一會兒。
“傻站著干什么”她說著, 扔了瓶礦泉水過來。
葉黎抬手接住,長腿一邁,越過地上的東西,走過去坐下。
外面的天快黑了, 葉晚看了一眼時間,問他:“今天阿姨情況怎么樣”
葉黎臉上的松快一掃而光,他把醫(yī)生說的話重復(fù)了一遍,葉晚聽得直皺眉。
“這段時間馬虎不得, 我跟你輪流守醫(yī)院吧,白恬那邊要開始忙了。”
葉黎也是這么打算的,但他又想起一件事,開口問:“你考試成績是不是快出來了忙得過來嗎”
葉晚垂下眼,拿起桌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才道:“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我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再勸什么都無濟(jì)于事,葉黎只能說一句:“你注意休息,身體最重要。”
在醫(yī)院這樣的地方又經(jīng)歷一遭,葉黎越發(fā)明白,在生老病死面前,人真的什么也不是。
門鈴?fù)蝗豁懫穑~晚看了葉黎一眼,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去開門。”
剛坐下的人只好放下礦泉水,起身走到玄關(guān)。
一拉開門,葉黎就見到了兩張并不陌生的臉。
“生日快……”穿著藕粉色連衣裙的人看見他,話音戛然而止。
葉黎對她笑了笑,主動打招呼:“心蕾姐,好久不見。”
他說著看向她身后的人,又點點頭,道:“笙笙姐,好久沒見了。”
趙玥嵐對他笑了笑,然后不動聲色地推了推文心蕾。
她這才扯出一個敷衍的笑,然后直接越過葉黎走進(jìn)了門。
下一秒,夸張的聲音響起:“哇你有沒有搞錯啊搬到這種地方你破產(chǎn)了嗎”
趙玥嵐無奈地收回視線,拍了拍葉黎的肩膀。
他早已習(xí)以為常,反倒是無所謂地笑了笑,邀請她進(jìn)去。
門關(guān)上后,葉晚才看過來,對上趙玥嵐的視線時也沒什么表情,轉(zhuǎn)頭問客廳里走來走去的人:“不是叫你別來了嗎我還有事。”
文心蕾嫌棄地掃了一眼客廳的裝潢,回過頭來道:“你以為我媽在國外就管不到你了啊趕緊跟我們出去吃飯,餐廳都訂好了。”
葉晚坐在沙發(fā)上,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心知這頓飯是推不掉了,便站起身來,隨口道:“我換個衣服。”
她說著,走進(jìn)了臥室。
文心蕾這才有心思繼續(xù)打量屋子里的東西,但一地的紙箱子顯得亂糟糟的,她“嘖嘖”兩聲,轉(zhuǎn)身走到玄關(guān),連坐一下的打算都沒有。
趙玥嵐倒是和葉黎聊了幾句,她回國后還沒見過他,兩個人仔細(xì)一算也有三四年沒見了。
文心蕾不喜歡聽這些工作上的事情,歸根結(jié)底,她就不喜歡葉黎這個人。
還有他那個媽。
她走到門口等著,身后兩個人的交談聲雖然放輕了很多,但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聽說你公司現(xiàn)在做得不錯,我工作室很多人都在玩你們的游戲。”
葉黎不太好意思地說:“還有很多的進(jìn)步空間。”
文心蕾翻了個白眼。
虛偽!
趙玥嵐掃了她一眼,又笑著問:“阿姨身體還好嗎”
葉黎臉上的笑便淡了下來,他嘆口氣,回答:“剛做完手術(shù),還在icu。我跟我姐這段時間都在醫(yī)院里,辛苦她了。”
趙玥嵐一愣,想了想,才拍拍他的肩膀,說:“祝阿姨早日康復(fù),你也是,要注意勞逸結(jié)合,壓力太大也會出大問題的。”
文心蕾也是一怔,聽到后半句直接冷哼一聲,突然開口道:“我說呢,最近她神出鬼沒的,還突然搬來這個破地方。”
“心蕾。”趙玥嵐叫了她一聲。
葉黎卻沒往心里去,他面露歉意地說:“我跟我媽確實拖累我姐太多了,這些我全都記在心里的,一輩子都不會忘。”
文心蕾最不喜歡他這副樣子,好話都讓他說完了,臟活累活不還是葉晚做的
她轉(zhuǎn)過身來,正想說什么,葉晚已經(jīng)換了衣服出來。
“走吧,一起吃飯。”她說的一起,自然是屋子里的所有人一起。
文心蕾只好作罷。
四個人一走進(jìn)餐廳,喧嘩聲便突然一滯。
文心蕾是常客,早訂好了樓上的位置,直接帶著三個人上了樓。
一樓的食客還在議論紛紛。
除了葉黎有些不自在以外,其他三個人都對這些目光習(xí)以為常了。
雖說是慶賀葉晚的生日,但文心蕾這個人出來吃飯是一定要做東的,誰都不能搶她的。
所以吃什么,在哪兒吃,也得聽她的。
好在她雖然一身公主病,但對吃的很有講究,能入她眼的餐廳都不會差。
就連口味比較平淡的葉黎也對這里的菜贊不絕口,文心蕾癟癟嘴,到底是沒再給他甩臉色看了。
“你考試成績出來了嗎”文心蕾吃個半飽就停下了筷子,她下個月要進(jìn)組,經(jīng)紀(jì)人恨不得一天逼著她上十八次秤。
趙玥嵐還在跟葉黎聊天,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說個沒完。文心蕾只能對著葉晚沒話找話。
但這個問題,她確實很想知道。
近兩年葉晚的性格越來越讓文心蕾摸不透了。
她隱約覺得自己好像跟葉晚正在漸行漸遠(yuǎn),而且還在持續(xù)下去。但實際上她們見面次數(shù)不算太少,哪怕她一年到頭有十個月在劇組里,也總有那么一段時間是會來找葉晚的。
兩姐妹一起長大,又在同一個大染缸里打拼,彼此扶持是必然的。
以前的葉晚就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看她在圈子里到處得罪人,文心蕾還有點欣慰,因為這個才是葉晚的本來面目,她愿意展露出來至少說明已經(jīng)沒有那些包袱了。
但最近半年來,葉晚做的事實在是讓她震驚之余,又有點摸不著頭腦。
隱退文心蕾是能理解的,她知道葉晚有多厭惡娛樂圈,當(dāng)初要不是因為那個莫名其妙嫁給舅舅的女人,她哪里會遭這個罪
文心蕾不僅理解,還恨不得當(dāng)場給放一百個煙花來慶祝。
可惜她那時候在劇組,回不來。
但緊接著,葉晚參加司法考試的消息就出來了。文心蕾作為她的妹妹,居然是從同行的嘴里知道這件事的,把她給氣得,慪了好幾天。</p>
很快文心蕾就消氣了,因為她敢肯定,既然自己不知道,那其他人也一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