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句話形容現(xiàn)在的城市,就是烽煙四起。
警察已經(jīng)全部出動,他們不一定是接到了任務(wù)命令,更多的是因為一開始不知情況逮捕了那些咬人的怪物,而現(xiàn)在,警察局已經(jīng)被那些怪物占領(lǐng),他們只有沖出來,然后發(fā)現(xiàn),全城軍警,滿城血腥。
如果那個婦女的事情引發(fā)的暴動只是冰山一角,那么一個小時后,全城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徹底揭開。
不明情況的人們盲目的躲避著身邊的怪物,他們甚至都不敢靠近看似正常的人類,更加不敢靠近已經(jīng)倒地的,生怕那些怪物忽然蘇醒,然后如剛剛看到的其他人一樣,抓住身邊的活物就咬上去。
當?shù)谝粋€人發(fā)現(xiàn)攻擊怪物的頭部具有更大的殺傷力后,人們身上五花八門的護身武器就有了用武之地,但是只有少數(shù)力氣大的男人能夠做到短暫的擊殺一個喪尸,女人只能逃跑,尖叫和慘叫震耳欲聾,小孩的哭聲四起,撕心裂肺。
一個抱著孩子奔逃的母親驚慌失措,她抱的那么緊讓年幼的孩子難受的掉淚,而很快,母親倒下了,孩子還沒來得及逃出母親的懷抱,就被剛剛醒轉(zhuǎn)的母親一口咬住了脖子。
幾個警察試圖一起制服一個高大健壯的喪尸,它行動遲緩而瘋狂,一聲大吼過后,一個警察慘叫著捂住肩膀,同伴讓他自己包扎,他忍住心里不詳?shù)念A(yù)感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沒一會就無聲無息的倒地,然后,忽然睜開了眼睛,眼前,是同伴的小腿……
病毒的蔓延,喪尸的繁衍,速度快到讓人措手不及,天幕已經(jīng)暗沉,黑夜的世界更加讓人絕望。
“怎么辦,洪哥!”有人大聲問著,帶著哭腔。
自行車隊被攔住了,通往體育館的路和通往收費口的路一樣,車子把路堵得貼貼實實,車子間,無數(shù)的人相互擠著,還有無數(shù)的喪尸在其中大快朵頤,慘叫聲不絕于耳,很多人甚至只能眼看著喪尸咬向自己。
洪哥提著槍,即使節(jié)省著子彈,現(xiàn)在彈夾里也只剩五發(fā),鐘靜和小曼更是已經(jīng)沒了子彈,他們要么徒步殺過去,要么就站著等死。
很多人從汽車上面跨過去,有的被汽車間的喪尸抓住腿,有的則滑下車子落入喪尸堆,還有的則干脆在半路忽然倒下……
看著眼前的場景,洪哥咬牙,蹲下身掀開下水道,正好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那眼睛的主人很緊張的觀察了一會,吁了口氣道:“活人死人”
洪哥哼了一聲。
那人點點頭:“謝謝……我正要上來。”說罷抬起手,“拉一把吧!”
洪哥沒動,沉聲道:“我們正要下去。”
那人笑了:“我敢打賭,你們下來死的更快,讓我活久點好嗎”
洪哥二話不說,探手把那人拉了上來,那人腳剛踩上地面,就聽到了下水道中的吼叫聲伴著回音涌上來。
那是個年輕人,身上因為四面攀爬而臟兮兮的,臉上雖然黑黑的,但掩不住精神奕奕的眼睛,他幾乎是一臉笑意的:“喲,你們好!我叫陳正。”
沒人理他,所有人都擔憂著前途。
陳正習慣了沒人理,他四面看看道:“殺過去吧!”
“你說的容易!”小曼反駁,“這么長的路,怎么殺用刀砍你砍得下手嗎”
“砍瓜切菜會嗎”陳正反問,“這些怪物不會好了,他們已經(jīng)不是人,你為什么下不去手”
“你怎么知道他們不會好了,他們還會走,還會吃東西。”
“吃東西他們吃同類!”陳正搖搖頭,“等死或是戰(zhàn)死,你們選。”
洪哥沒多想,說道:“準備一下,殺過去,男的在外圍,女的在里面。”
這時候,沒有女的覺得被歧視了。
隊伍里加上陳正,此時還剩下十五個人,其中女六男九,戰(zhàn)斗力有點少。
剛才開槍殺喪尸是一回事,現(xiàn)在揮刀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隊伍中即使是三個戰(zhàn)士,拿著刺刀也一臉忐忑,倒是陳正很鎮(zhèn)定,迎面一個喪尸搖搖擺擺的過來,他一眼瞥見帶頭的洪哥臉上的憂郁,笑了一笑,沖上前側(cè)身避過喪尸伸來的手,西瓜刀一揮而過,喪尸的頭落地。
隊伍中一片啞然。
陳正表情并不輕松,他的臉有些發(fā)白,朝隊伍里的人比了個耶字形道:“第二個……嘔!”
砍頭,終究是惡心的。
一行人艱難的前進,夜幕已經(jīng)深沉,灰暗的天空下,尖叫四散的人群已經(jīng)躲藏了起來,只有少數(shù)幾個街道亮起了儲備燈,四面都是隱隱綽綽的怪物。
槍聲愈發(fā)瘋狂。
軍隊,警察大多已經(jīng)毫無組織的集結(jié)起來,此時人們已經(jīng)明白,政府,組織這些已經(jīng)名存實亡,生存才是王道,現(xiàn)在的軍人和警察只是持槍的平民,他們頂?shù)膶χv機里已經(jīng)沒有了聲波,能指揮他們的,只有求生的本能。
“到槍聲最密集的地方去!”眼見去體育館的計劃已經(jīng)失敗,洪哥立刻轉(zhuǎn)移目標。
“那兒槍聲最密集,怪物也最多啊!”有人反對。
“但那兒有槍!”洪哥大吼,“以后保命,全靠他們!”他揮手吼道,“同意的人跟著,不同意的自便!”
陳正因為帶頭砍怪,隱隱成了隊伍的第二中心人物,他二話不說就走到了洪哥身邊,方靜和小曼對看一眼,也跟著洪哥。
其他人即使反對的,也毫無辦法,他們沒有膽量獨自在夜間走。
槍聲在四面響起,眾人分辨了一下,選了前方朝南的一處,艱難前進。
“啊!”身后忽然有人大叫一聲,是一個殿后的學長,他痛苦的彎腰捂腿,“我被咬了!”
陳正立刻跑上去:“怎么會被咬,被什么咬了!”
“不知道,啊,是只老鼠……”學長松口氣,抬頭卻看到陳正臉色嚴肅,“怎么了”
“這年頭老鼠還有這膽子咬人”
“你的意思是……”學長的臉猛的慘白了,“不,不可能吧……”
“這種感染,是全生物的,而不是全人類的!”陳正臉色嚴肅,“抱歉,你不能跟著我們了!”
“為什么!你憑什么這么說,你算老幾,你……”
可是無論怎么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身邊的人還是在緩緩?fù)撕蟆?
學長往前走了兩步,被陳正舉刀止住:“抱歉,你不該前進了。”
“你們不能這樣!”學長幾乎崩潰。
可其他人,都已經(jīng)轉(zhuǎn)身開始跑了。
他追了兩步,陳正冷冷的看著他:“抱歉,我不想親手殺你。”
陳正趕上洪哥,洪哥一邊跑一邊沉聲問:“陳正,你到底是誰”
“學生。”
“哼,真的哪個學校的。”
“c城科技電子大學生物工程系。”陳正似笑非笑,“這下不懷疑了吧。”
洪哥的表情依然不怎么相信的樣子,但他依然不說話,埋頭跑。
前方的槍聲忽然停了,目標消失。
行進忽然停止,所有人茫然四顧,周圍有些游蕩的喪尸逐漸靠了過來,漸成合圍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