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問的這些問題我想大家應(yīng)該都想要問吧,但是不行啊。”可能是剛才波魯納雷夫的話語讓她被觸動,又或者是陽光和微風(fēng)過于溫柔,立香第一次正面回答了花京院她閉口不談的理由,“我不想再失去,所以不說。就算是萬能的許愿機(jī)也不一定能將人帶回,所以我不打算將你們帶進(jìn)這個世界。”
立香的語氣平穩(wěn),表情平靜,可花京院典明覺得立香在提到“萬能的許愿機(jī)”時,她垂下了眼瞼的側(cè)顏顯得寂靜又哀傷。
花京院不合時宜地想起了漢斯?安徒生所寫的“海的女兒”,又或者是王爾德筆下的“夜鶯與玫瑰”。小美人魚為了王子,為了她的愛情舍棄嗓音,忍受痛楚在刀尖上行走,犧牲自己化為海上的泡沫;夜鶯為了貧窮學(xué)生的愛情帶著對愛情的向往在寒冷的夜晚用胸中的鮮血和歌聲迎來玫瑰的盛放,最后在草叢中迎來死亡的結(jié)末。
立香明明是個普通的,本應(yīng)與這些悲劇無緣,能夠在陽光下肆意大笑的少女,卻與小人魚,夜鶯何其相似。感覺若是不看著她,終有一天,她會選擇不屬于她的“王子”和“玫瑰”,從而永遠(yuǎn)地消失在這個世界。
“我是不會放棄的,當(dāng)然,所有人都是。”花京院在立香看不見的角度握緊了拳頭,不知自己是如何說出的這句話。他只知道他想要看到的物語的結(jié)末,是人魚公主幸福的歌聲與夜鶯在天空中自由的姿態(tài)。所以哪怕小人魚用因果的鎖鏈將自己束縛,夜鶯用荊棘把自己纏繞,他們也會用自己的靈魂和拳頭將障礙粉碎,把她從黑暗中強(qiáng)行帶出。
“嗯,我知道的。”
“抱歉,明明是出來放松一下的,卻談起了這種話題。”花京院看出了立香并不打算在此時讓步的決心,選擇了退讓。
“不,這邊才是,雖然我的回答不會改變,但確實是我讓話題變得沉重了。”
“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一起回賓館里吧。”花京院說,他的兩個紅色耳墜隨著他起身的動作劃過一個弧度,“喬斯達(dá)先生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等著我們了。”
“好。”花京院的微笑讓立香的心像是被浸泡在了鹽水中,滿滿漲漲,卻又疼痛,而這讓她更加清楚地認(rèn)知道,自己是一個被友人們所遷就著的,無恥的混蛋。立香與他們相處的這些天讓她了解了這些人。她想,若是再過百年,這些人也一定會成為英靈座上的一員吧,他們就像是夜空中閃爍的星辰,與她所知道的人們一樣擁有著耀眼的光芒。
是的,他們與她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