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該死的小子
清脆的關(guān)門聲如同高昂的號角,驚醒了所有人,紅發(fā)男猙獰的咬著牙關(guān),攥緊拳頭沖上去拉開門把,便想追出去把那個囂張的小子揍的連他親媽也不認(rèn)識
冷冷靜點安德烈棕發(fā)男終于回神,他匆忙的從背后狠狠勒住被怒火燒的有些失去理智的隊友,急忙說,現(xiàn)在不是算賬的時候你現(xiàn)在揍了那個小子會被乒協(xié)處罰的甚至?xí)唤惏】礃幼铀彩浅鰣鲞x手,如果等會的比賽還不夠你消氣,賽后我們找機會一起去私下教訓(xùn)他而且這說不定正是那小子的陰謀,希望你現(xiàn)在去揍他一頓好取消你的資格呢
安德烈強壓下自己熊熊燃燒的怒氣,露出一抹獰笑對,米勒,你說的沒錯,我要讓那個小子在賽場和賽后都深刻的體會到,他冒犯的究竟是什么人物
金發(fā)男孩約書亞,他雙手環(huán)胸,站在一側(cè),冷漠的看著這兩個喋喋不休的蠢貨。
我們該走了,遲到了教練會生氣的。約書亞說,說完他先行一步離開了衛(wèi)生間,他倒是希望安德烈這個蠢牛真的會闖出什么禍?zhǔn)拢绻馨堰@兩個大個子踢出英格蘭青少年乒乓球隊哦,他輕哼一聲,贊美上帝。
這頭,蘇舟將牛皮袋親手交給裁判員后,開始尋找主隊休息室的位置。
片刻過后,蘇舟站在標(biāo)著主隊休息室字樣的門前,卻沒有急著進去,只因為休息室里面的動靜實在不小。
“教練英國人竟然還帶了媒體不過是一場友誼賽而已,他們竟然特地從英國帶了媒體和轉(zhuǎn)播機這樣一場u16的比賽哪里值得在英國的網(wǎng)絡(luò)媒體上搞直播了他們這群這群他們這群無賴他們怎么能這么做”
“韓瀟。”這是陳清凡的聲音,“不過是英國那邊會進行轉(zhuǎn)播而已,中國這邊不會有任何媒體進入場地拍攝照相,你”
“而已”少年人憤怒的聲音響起,“英國人的嘴巴有多臭,教練你本人才是知道的最清楚的那”韓瀟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他抖著嘴唇,先是低聲的道了句“抱歉”,才繼續(xù)說,“抱歉,教練,但我本來說好了這場友誼賽完全是內(nèi)部比賽,甚至都不會有錄像,但是”
曾經(jīng)的他,是抱著怎樣的期盼,走向了乒乓這條道路啊
而如今的他,又是如何的恐懼在閃光燈下露出失敗者沮喪的苦臉啊
不知從何時起或許是從一次又一次毫無改變的失敗起,韓瀟逐漸對媒體與大眾升起了恐懼的情緒,他從來不敢在網(wǎng)上搜索任何有關(guān)他的消息,只怕會看到鋪天蓋地的嘲笑與批評他知道這或許只是他想得太多了,可能根本都不會有人去關(guān)注他,但是他卻還是控制不住的感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自卑,這種糟糕的情緒足以讓一個人失落好久。
他喜歡打乒乓球,也喜歡和歐洲的高手打比賽,但是他對媒體這種東西又厭惡又恐懼。
聽到里面的對話,蘇舟不由眉頭一揚,大不列顛這是閑著沒事干了,竟然還不遠(yuǎn)萬里搞直播
科科,不過是只拿了一個世界賽事的冠軍獎杯而已,英國人果然事多。
蘇舟扣起食指,敲門。
“請進。”
蘇舟推門而入,室內(nèi)有四個人,其中三個人與他現(xiàn)在的年齡相仿,看起來不過十五上下,而另一人自然就是他的舅舅陳清凡。
“舅舅,出場名單我已經(jīng)送給裁判了。”蘇舟說。
第一個做出反應(yīng)的,正是剛才大聲的表示不滿的韓瀟,他瞬間驚恐的瞪大雙眼,跳起來指著蘇舟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你、你說什么你已經(jīng)把出出出出出出出場名單送上去了”
這娃娃臉的小男生真可愛,蘇舟好脾氣的笑了一下,糾正說“是出場名單,不是出出出出出出出場名單,我的確已經(jīng)把出場名單送上去了。”
這個人真討厭韓瀟的耳根不由一紅,這種小事還特地再說一遍
不對,這個人剛才說,他已經(jīng)把出場名單交上去了
天吶,這下是無論如何都要上場了上場打比賽不是問題,但是英國那邊有網(wǎng)絡(luò)直播啊
韓瀟哭喪著臉,生無可戀的癱倒在沙發(fā)上,只覺得手中的球拍都似有千斤般重。
陳清凡揉揉額頭,嘆了口氣,替眾人介紹起來“石青,韓瀟,程梓睿,這是我的外甥蘇舟,現(xiàn)在還差4個月滿16歲。”說罷,又對著三個人一個一個的指了過去,對蘇舟說,“我之前跟你提過我的三個弟子石青,16歲;韓瀟,14歲;程梓睿,15歲。”
蘇舟向三人打了招呼,視線在石青此人的身上駐足了一會。
蘇舟的打量從來都是光明正大、毫不遮掩的,還沒一會,石青就不自在的動了下臉皮,主動禮貌的詢問“請問有事嗎”
蘇舟笑瞇瞇的托著臉“沒事。”
石青“”沒事你干嗎看我
仿佛聽到他的內(nèi)心所想,蘇舟接著又出口道“看你長得好看呀。”恩,看看那個被我強制性“被代替”的人是個什么樣子。
此時尚且不明真相的石青“”嘴巴這么花的人是教練的外甥
粥粥真是越來越不著調(diào)了,陳清凡頭痛的用食指扣了扣桌子“蘇舟,別搗亂,石青,不用理他。”
現(xiàn)在距離比賽開始前還有一個小時,該說的、該講的、該注意的,陳清凡早已在數(shù)天前便與他的三個弟子說好了;該練的、該做的、能做的,他們也早已全部做了,陳清凡不放心的為自己的弟子們做著心理工作,但成效卻并不明顯。
大約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三名小將開始做熱身運動,蘇舟也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
正在壓腿的韓瀟對此表示不滿“你又不上場,跟著湊什么熱鬧”
蘇舟聳聳肩,這熱鬧他不僅要湊,還要湊的格外蘇爽。
突然,敲門聲再次傳來,一人在門外說“陳指導(dǎo),你們該過去了。”
距離比賽正式開始還有15分鐘,時間到了。
陳清凡畢竟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這會他穩(wěn)如泰山,臉色如常,但這三個弟子的表現(xiàn)就差勁多了,一個臉色蒼白,一個面上哭喪,一個一言不發(fā)。
幾人朝著走廊的盡頭走去,望見了那扇緊緊閉合的鐵門。
走到再也無路可走,陳清凡搭上了鐵門的把手“都準(zhǔn)備好了嗎”
石青不說話。
韓瀟哭著說“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