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喻多看了兩眼,又拎著瓶口,把沐浴露遞過去。沒想到,陸時卻繞過沐浴露,抓了他的手腕。
一個不防備,楚喻就被拉進了衛(wèi)生間里。
“陸時你干什么別唔”
一個澡洗了快一個小時,楚喻衣服全被淋濕了,只好裹著浴巾出來,走路腿都是軟的。因為里面缺氧,他臉也有些紅,嘴唇更是被親的都微微泛腫了。
懶洋洋地坐到床上,楚喻再提不起氣力,覺得自己最后一點精氣神都被吸干了。他深刻反思,自己怎么就如此輕易的、中了陸時的計
美色誤人啊
陸時找來吹風(fēng)機,熟練又細致地幫楚喻吹干頭發(fā)。
晃晃腦袋,楚喻仰起頭,拽拽陸時的衣角,“還想喝水,要溫的。”
說完,他指指自己的腳,“腿軟,走不動。”
陸時很享受楚喻這樣的依賴,轉(zhuǎn)身找杯子倒水,甚至干脆沒讓楚喻抬手,唇貼著唇把水喂了過去。
總感覺這樣親來親去很有風(fēng)險,楚喻真不想再來一次了,連忙奪過杯子,自己幾口把水喝了個干凈。
收拾停當(dāng),只留了一盞光線昏暗的小夜燈,房間里暗下來。
床上,楚喻撈過陸時的手臂,自己枕上去,還給自己的行為做注解,“不枕著會做噩夢的。”
“好。”陸時縱容,側(cè)臉親了親楚喻的眼尾。
被陸時的呼吸撩得有些癢,楚喻控制不住地縮縮脖子,“癢癢癢”
說是這么說,但又舍不得退開,只會一邊喊癢一邊任陸時親他。
春末夏初的時節(jié),兩個人躺在一起,挨得近,體溫相觸,已經(jīng)會稍有些熱。
楚喻悄悄把自己的腳從被角探出去,覺得舒服,又挪了挪,把整條小腿都露了出去。
好舒服
他心情好,想起什么,又認真跟陸時說,“等天氣再熱一點,我們開空調(diào),就會好冷,我必須要挨著你睡才行。等到了冬天,想想都冷得不行。陸時,到時候你要抱我睡,你抱我睡我才睡得好。”
小夜燈微弱的光線下,他的眸子里,仿佛浸著兩盞透亮的琥珀,里面是直白又毫不遮掩的依賴。
離了你,我會冷,會連覺都睡不好。
陸時的鼻尖蹭過楚喻細軟的頭發(fā),低聲回答,“好,都好。”
薄被下面,楚喻握了陸時的手。
夜已深,整個學(xué)校都安靜下來。門外的走廊上沒有人聲喧嘩,似乎連空氣都跟著變得靜謐。
耳邊只有對方的呼吸聲。
隔了許久,楚喻才開口,“陸時,你,還恨他們嗎”
聽見這個問題,陸時眼里透露出些許迷茫。
“我不知道。”
陸時很少有這樣不確定的時刻。他向來堅韌耐心,目標篤定。
但這一刻,面對楚喻的問詢,他選擇了坦誠。
“我想恨。”
在此之前,這是他生命的重心與支點,是驅(qū)使他不斷往前的力量。
“但現(xiàn)在,我不知道應(yīng)該恨誰了。”
江月慢再無法活過來,方薇云以命償命,陸紹褚和方微善被囚禁,陸兆禾行將就木
他應(yīng)該再去恨誰
楚喻將自己的手指,一寸寸扣在了陸時的指縫里。
他忽的半撐起身,低頭俯視陸時的眼睛,“那就不要再恨了。”
“如果你恨,那你輾轉(zhuǎn)反側(cè),想的都是那些傷害過你、手上沾著鮮血的壞人。我不準。”
楚喻抬抬下巴,神情語氣是明顯的傲氣和占有,“陸時,我要你從今往后,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寐,想的念的,都只能是我,是我一個人。”
昏暗中,楚喻的眸光粲然又堅定。
我是你的幫兇。
我愿意跟你在一起。
我會拉住你,不會讓你陷進去。
我要你從今往后,想的念的,都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