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宜淑望著眼前硬朗的背影,“我想在娘親小院里住幾天。”
“怎么了,”宋長聞立定,轉過身來問道,“淑兒可是擔心荀音閣不安全?”
宜淑點點頭,她的小命要緊,萬一那采花賊一次不成,又重來一次,照宋維淵所說,他功夫那么好,萬一府里的護衛(wèi)不頂事,別到時又坑了她自己。
宋夫人的小院又僻靜,來往的人又少,應該不會成為采花賊的目標。
“而且,按照靜存師太的囑托,我這幾日總歸都是要給娘親喂藥的,不如就留在小院,等她醒來。”也省得她一天兩次來回跑了。
“淑兒說的也是。”宋長聞答道,“那我送淑兒過去吧,正好也吩咐院里的奴仆好好收拾下廂房,讓她們多注意點。”
說完,宋長聞就往何氏小院所在的方向走去。
“謝謝爹爹!”宜淑就知道宋長聞這么寵女兒,一定會同意的。
“淑兒,可需要把萍娘也叫過來?”
“不用了,爹爹,讓彩袖陪著我就行了……”宜淑快活地應道。
等幾人到了何氏小院里,宋長聞將婆子找來,仔細叮囑,安排妥當后,又去看了看何氏的狀況如何,這才離開。
宜淑帶著彩袖住進了收拾一新的廂房,她坐在床榻上,接過彩袖端來的茶水,沾了沾唇,不禁回想起之前在東院的事情。
按照宋維清所說,他硬是非把那個香娘招進府里,是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但是宋長聞又說當年情況究竟如何,不能準確知曉和判斷,因此責怪宋維清行事魯莽,也不曾給那個香娘什么好臉色。
所以,當年宋維清和香娘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香娘一個柔弱小白花,竟能救起一個身量頗高的男子?
宜淑皺著眉頭思忖著,端著茶盞的手也一動不動。彩袖在一旁候著,大概是看宜淑保持一個動作太久,生怕她一不留神,將茶水翻倒在自己身上,便出聲問道,“小姐,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哦,”宜淑回過神來,將茶盞交給彩袖,“也沒什么,彩袖,你是從小就在相府里長大的嗎?”
“是,小姐,奴婢的父親在府中賬房里做些活計,那些年為了在戰(zhàn)亂中生存下來,便請求老爺將我們一家人收留,老爺好心地同意了,于是奴婢自四五歲時,就在府里了。”彩袖將茶盞放回一旁的桌上,走回來解釋道。
“那你知不知道,大哥和香娘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宜淑好奇地問道。
“其實事情也不復雜,當時大少爺還在官學讀書,路上遇到賊人將他打暈,是那個香娘救了他。”
宜淑來了興致,眼神亮晶晶地盯著彩袖,“彩袖,你再詳細說說?”
“大約七年前,大少爺那時十七歲,有一次下學后,他瞞著老爺,和幾個同伴在外面飲酒作樂,因為當時酒量太淺,喝醉了,迷路之后,進了一條破敗的小巷,被人打暈綁走,身上的銀錢也全被搶了。”
“當時奴婢已有九歲,記得那一晚,整個相府都鬧哄哄的,老爺見大少爺遲遲不歸,既擔心又憤怒,一氣之下拍散了一張桌子,不僅動員了大部分府上的護衛(wèi)去尋找,還讓城官出動了部分官兵,結果找了一整夜,都毫無收獲。”
“直到第二天清晨,大少爺一臉頹廢呆滯,自己回來了,然后被大發(fā)雷霆的老爺罰關祠堂,夫人心疼兒子,親自向老爺求情,三天后,大少爺這才被放出來。”
“大哥怎么知道是香娘救的他?”宜淑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