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煙見書家的命運被決定,張了張嘴, 想要說些什么, 外婆察覺到之后,不滿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 你還有意見”
劉煙頭一次覺得家務(wù)事是一件如此讓人頭疼, 難以處理的事情, 這比她搞定十個合同都要麻煩數(shù)倍。
今天她回家的時候,舒爾就安安靜靜地坐在家門口的臺階上等著她, 雙手抱膝, 下巴擱在膝蓋上,遠遠看著她就那么小小的一團,可憐又可愛。看到這一幕, 她的記憶一下子拉回到了遙遠的從前。
她和老舒工作一直都忙,常常忙到顧不上家里, 小舒爾每次放學(xué)之后也不進家門, 就算保姆再怎么勸, 她也是像今天這樣, 雙手摟著膝蓋坐在臺階上乖乖地,近乎執(zhí)拗地等他們回家。
舒爾今天眼巴巴地來找她,告訴她這次月考考了一個好成績, 就算心里知道舒佳耳不喜歡她, 不想看到她, 但是她又怎么忍心將舒爾拒之門外這是她嬌養(yǎng)了十七年的女兒。雖然對舒佳耳可能不太公平, 但她真的無法做到對舒爾絕情。在她印象里,舒爾一直是那個小小的,等著她回家,想要她更多關(guān)心的,善良又弱小的小姑娘罷了。
劉煙心里很清楚,將書家送離京市,是對兩個家庭最好的交代,也是這件抱錯事件最佳的處理方式。
見不到,就能減少思念。
減少思念,就能盡快讓這件事情翻篇。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心理上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最終,劉煙在老兩口炯炯有神的目光下無奈地點了頭,“我沒意見。”
外公外婆會在舒家住上幾天,決定這件事情的當(dāng)天,外婆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舒佳耳。
舒佳耳聽到這個決定,心里有一點驚訝,但又覺得理應(yīng)如此。
這確實是兩個老人家會做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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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沒退休之前也是個領(lǐng)導(dǎo)級別人物,縱然多年過去,手頭人脈也少了許多,但給書父安排個差事是沒有問題的。
書家舉家離開京市這件事情進展極快,很快,書父在這邊的公司離職,只等去江城的分公司入職了。
這幾天,舒佳耳一定留心著舒爾的動靜,出乎她意料的,舒爾居然一直沒有鬧幺蛾子,這真的奇了怪了。
她以為舒爾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爭取讓自己留下來。
當(dāng)然,一哭二鬧三上吊除了讓舒爾面上無光之外毫無用處。因為這件事情有外公外婆兩個人的插手,已成定局。
又是一周的周一,高中生活有時候想來也挺枯燥的,每天就是機械式地早自習(xí),上課,做題,考試,晚自習(xí),然后再繼續(xù)早自習(xí),如此周而復(fù)始,直到高考來臨。
高中生是不可能睡眠充足的,安逸舒適也不屬于高三生。
舒佳耳對著黑板打了個哈欠,抬起手揉了揉自己困倦的眼睛。
這時候,剛好下課鈴響,舒佳耳又大大打了個哈欠,軟噠噠地對寧萌說,“寧萌,我去小賣部買瓶飲料,順便醒醒神。”
寧萌聞言忙要放下筆陪她一起去,舒佳耳擺擺手,“你做題吧,我很快就回來的。”
學(xué)校里很安全,自從張貝貝那個追求者因為找舒佳耳的茬,被霍朝扭斷了兩只手腕之后,就沒有人再敢沒有眼色地找舒佳耳麻煩了。
所以寧萌猶豫了一下,就沒跟上去。
時間已經(jīng)過了國慶,早就步入了秋季,涼爽的秋風(fēng)一吹,舒佳耳困頓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幾分。
她揉揉眼,往小賣部走去。
小賣部附近有一個體育器材室,里面擺滿了上體育課要用的東西,有足球,排球,籃球,鉛球,羽毛球,乒乓球之類的東西,舒佳耳不喜歡體育課,自然對體育器材室也不怎么關(guān)注。
她剛想從這邊經(jīng)過,但是她無意中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前面兩個身影往體育器材室了走過去了!
其中一個身影好像就是霍朝!另一道身影對舒佳耳而言也不陌生,正是舒爾。
他們干嘛
舒爾怎么又來找霍朝了
舒佳耳心里瞬間閃過了無數(shù)個念頭,她咬了咬牙,臉上閃過一抹怒氣,這個狗男人,背著她要做什么!
舒佳耳動作快過思維,她貓著腰,偷偷摸摸地往體育器材室那邊走去。
雖然小賣部里很火熱,下課時間總是人爆滿,但體育器材室雖然離小賣部很近,很多時候都是沒什么人的,看管器材室的老頭子經(jīng)常玩忽職守看不到人。器材室里因為堆的東西多,落腳的地方小,再加上里面的空氣不好聞,所以一般同學(xué)很少會去里面。
舒佳耳貓著腰過去的時候,在心里恨恨地想,要是霍朝敢背著她干壞事,她就打斷這個狗男人的狗腿!
好在霍朝和舒爾進了體育器材室之后沒有關(guān)上門,不然她真的要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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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爾看著面前神色冷淡的霍朝,心里很是忐忑。
她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京市了,她哀求過,哭泣過,但即便如此,劉煙也只是一臉無奈地看著她,說這是她前外公外婆做的決定,她干預(yù)不了。
聽到這個解釋的一刻,她心里不光恨極了舒佳耳,還連帶著恨上了劉煙。
她叫了她十七年媽媽,她怎么連她都留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