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颯總覺得,靠肩膀這個動作……實在是不好完成。
帝昭看了出來,他叫醒了唐颯。
“你現(xiàn)在沒有鹿角了,可以靠上來。”
啊,對!就是這個距離感!
她總是和帝昭保持著詭異的一瓶水的距離,無法再親密,原來是因為心中的鹿角未褪。
帝昭鼓勵道:“你試試。”
唐颯慢慢靠上去,瞇眼笑了起來。
她與帝昭一模一樣,他們的人身很年輕,有時帶著少年少女才會有的青澀和不成熟。但他們的靈魂和神識卻很久,歷經(jīng)萬年滄桑。因而,他們相處起來,總有種少年人硬凹老氣橫秋的特殊感。
帝昭看到她笑,一眼望穿時間,溯流而上,看到了萬年前的婀姝。
唐颯抬眼看向他。
威風(fēng)凜凜的一條龍,仿佛亙古本身,他是一直等待她的青龍,也是她剛剛認(rèn)識一學(xué)期的白龍帝昭。
兩個人在樹下慢慢碰觸到一起。
剎那間,不死樹枝葉垂下,與根須與虛空鏡相接,形成了火紅色的床帳。
紅浪陣陣,葉濤翻動。
神與龍,兩個人,相接相連,親密無間。
不死樹更加繁茂,遮天蔽月,紅浪鋪滿地,風(fēng)吹涌動,與細(xì)密的聲音交織纏繞。
神魂與龍魂完成了夙愿,金流注入缺月,月盈滿。
等待與傳遞圓滿融合,結(jié)合為年輕人的愛戀。
安律跟鳳凰等了一天,沒見唐颯來。
“颯颯放我鴿子!”安律九尾依次拍桌,站起來,“不行,我要去堵唐颯!”
他跟鳳凰找遍了全界,未果。
鳳七氣憤道:“無恥丑龍!莫不是哄騙唐颯出界見家長去了吧?!”
安律耳朵耷拉了下來。
“嚶嚶嚶,小昭太心機(jī)了!”
他們找到了安遙哭訴,安律一把鼻涕一把淚說:“颯颯關(guān)機(jī),不接我電話,也不回來,肯定是出界了,她不會回來了……”
安遙淡定道:“不會,界內(nèi)還未搭建新的秩序,她還有事情沒有解決,她不會這么不負(fù)責(zé)任的。”
果然,晚上,唐颯和帝昭回來了。
手機(jī)充滿電,唐颯給九尾狐打了過去:“安律,來吃餃子。”
安律立刻拖著鳳凰五步一喘,“飛速”跑到了休息室。
一進(jìn)門,帝昭和唐颯正在廚房包餃子。
安律:“帝昭過去,這個我會,我來!”
他九條尾巴相互擼著不存在的“袖子”,把帝昭推了過去。
帝昭:“你干嗎?等著去。”
鳳凰立刻賣好友:“他要當(dāng)二房。”
帝昭站了回來,把九尾狐推了出去:“你一天天的,做什么夢呢!現(xiàn)在都是獨(dú)寵時代了,你跟鳳七玩去!結(jié)婚證上沒有空隙!腦子里都塞的什么垃圾觀念,快去醒醒腦袋!”
九尾狐說:“我又不跟你似的,我只是想跟颯颯綁定關(guān)系,何況颯颯都同意我了,你再跳腳也沒辦法改變!颯颯說的話,就是神說的話,颯颯做出的承諾,就是神的承諾。”
帝昭萬分受傷,看向唐颯:“……你……真的?”
唐颯問九尾狐:“我承諾了?你有證據(jù)?”
九尾狐翻出短信。
唐颯:“假的,我這邊沒有。”
鳳凰嘰嘰拍腿笑了起來:“嘻嘻,傻了吧!我早說了,颯颯就是收,也是收一對龍鳳呈祥,狐貍精天然是外室……”
安律耳朵一豎,跳出去和鳳凰滾做一團(tuán)。
唐颯認(rèn)真問帝昭:“你們界內(nèi)還興這一套?”
帝昭言簡意賅道:“白日做夢。我們也是一對一,忠貞到底,至死不渝好嗎?這倆腦袋壞了,你別理他們。”
唐颯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說道:“七七,我有話對你說。”
鳳七吐出一嘴狐貍毛,撕掉九尾狐,走過來。
唐颯捧著鳳凰的臉,說道:“鳳七,我會把女媧和伏羲的規(guī)則更改了,賦予你自由。很早之前,我問過鳳凰,想不想要自由,那時,鳳凰的回答是,不,我想跟著婀姝。今天,我再問一次,鳳凰,你想不想要自由,從此以后,喜歡厭惡,追隨還是離開,都由你自己決定,你愿意過什么樣的生活,就過什么樣的生活……你要自由嗎?”
鳳七垂下眼。
“……我能明天,再給答復(fù)嗎?”鳳七說。
“嗯。”唐颯說道,“鳳凰是特殊的,七七,不管你選擇什么,我們永遠(yuǎn)是朋友,什么都沒有變。通宵玩游戲也可以,一起吃飯也可以,我們永遠(yuǎn)不會拋棄你。”
鳳凰退開。
他抱起依蘭,蜷縮在了床角。
安律啃著狐貍爪子,不忍打擾他。
然而,帝昭十分沒眼力見兒地關(guān)心道:“七七,你沒事吧?”
鳳凰:“別問!正醞釀著情緒呢!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