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淮景面無表情地收回手,“好好說話”
憤憤不平地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白墨到底沒膽子在撩人,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老男人
等到這頓飯結束,白墨很快把碗洗好。
“喂,你還有什么事嗎”抱著貓站在一旁,白墨問了起來,“我待會還要上班,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你先坐下。”在紙板上寫寫畫畫的葉淮景沉吟一下,抬起眼看他。
“有事就快說,我可是很忙的”
葉淮景沒有理睬他,筆尖在白紙上留下幾點墨跡,慢慢思索起來。
他在思考如何對待白墨。
在今天之前,他本來是準備錢貨兩清,沒必要再牽扯下去。
可就在剛剛,他突然又猶豫了。
白墨豎起滿身的刺,拒絕外人的靠近,可卻不難發(fā)現,被遮掩在身下傷痕累累的另一面。
葉淮景突然想起了昨天在外面把人撿回來時,白墨的眼神。
警惕,茫然,可更多的確實孤寂和期待。
他想到了自己,十八歲的時候,是否也曾渴望有人拉他一把。
不必在深夜默默啜泣,不必做出一副高傲的樣子,不必和所有人拉開距離
那當然都是往事了,現在的他早已披上盔甲,刀槍不入百毒不侵。
葉淮景突然笑了起來,也對,他現在有錢有閑,偶爾發(fā)發(fā)善心也沒什么不好。
“你想過以后要做什么嗎”葉淮景主動問起來,“總不能當一輩子的酒吧服務生吧”
“當然不是”白墨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雄赳赳氣昂昂地說,“我可是早就打算好了,要找一個大方的金主,這樣一輩子就吃喝不愁了。”
美滋滋地幻想起來,白墨說“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不懂欣賞”
葉淮景靠在沙發(fā)上,筆在手指間轉了一圈。
他意味不明地盯著白墨,直到對方面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你這么看著我干嘛”白墨安靜下來,手一下一下撫摸著懷中貓咪的背脊,“瞧不起我啊”
“那倒沒有。”葉淮景收回視線,在紙板上畫了一個圈,“你和我又沒什么關系,那是你自己的選擇。”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的想法竟然是這樣,未免有些失望。”
白墨的眼神驀地冷了下來,如同一杯突兀摻了冰塊的溫水。
他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但就是感覺一股郁氣堵在心頭。
不是早就明白了,像他這樣的人,無論有多努力,哪怕就差一點點就可以攀上頂峰,只要有人輕輕踩一腳,就只能絕望地跌落。
才沒有人在意他摔得有多狠。
所以為什么要再往上爬,他早已,沒有了攀爬的力氣和決心。
他還有一副好皮囊,隨便笑笑就有大把人的喜歡,勾搭上一個閑閑散散過往半輩子不就挺好的
他當然知道,酒吧的那些人看過來的眼神有多么鄙夷不屑,可這又怎么樣,他要的又不是喜歡。
喜歡他的人夠多了,可在金錢面前,從來都是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