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點眼淚滑過,落在了脖頸上。
葉淮景怔了怔,才反應過來。
學長哭了。
可能是因為新婚太緊張了,可能是發(fā)現(xiàn)婚姻并不如他的意,也可能是因為
打住
葉淮景沒有再想下去,他伸出手,強硬的把白清河的手指一根根掰下來。
徹底從白清河的懷抱中脫離,葉淮景退后一步,神色冷淡下來。
他看著對面空空懸浮著手的白清河,并不覺得可憐,反而升起一股厭惡。
他對剛才的那個懷抱感到厭惡。
身上的西裝好像也因此沾染上了不潔的氣息,糾纏不散,讓他恨不得脫下來。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學長會做出這種事。
不是因為他在婚禮當天擁抱另一個人,而是他明知道,自己喜歡他。
這樣的學長,讓葉淮景感到陌生,甚至厭惡。
“淮景,是討厭我了嗎”白清河緩緩收回手,慘白著一張臉,好像遭受到了什么重大打擊。
“沒有。”看到這個樣子的白清河,葉淮景不可遏制地心軟下來。
“只是學長,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認真地看著他,葉淮景一字一頓地說。
喜歡是喜歡,但從小接受的教育早就讓葉淮景明白,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追求一個男人,甚至和發(fā)小鬧翻,成為別人茶余飯后討論的對象,是他自己的選擇。或許會被別人嘲笑,但葉淮景清楚這沒有一絲一毫不正確。
但和一個成了婚的人糾纏不清葉淮景搖搖頭,他絕對不會這么做。
或許有一天,白清河離婚了,自己還愛著他,那么葉淮景還會去追求。
但那絕不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
“對不起”白清河閉上眼,慢慢說道。
“學長,我先走了。”禮貌地一點頭,葉淮景強壓下心里的不忍,走出了洗手間。
他從來都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被留下的白清河默默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哀傷一點點收了起來。
半晌,他神色不明地笑了,拳頭卻緊緊握起來。
那是對掌中獵物逃走的不甘。
葉淮景并沒有待多久,在所有流程結(jié)束之后,他就提前離開了。
剛才發(fā)生的事太過讓他不舒服,以至于他都沒心思難過。
那點不舒服就像一根小刺,扎在他心上。不疼,卻硌得慌。
葉淮景心煩意亂地打開門,卻被屋子里的情況給驚了一下。
絲毫沒有塵埃的地板,干凈到能照清人臉的玻璃,擺放的整整齊齊滿足一切強迫癥的杯子
葉淮景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家什么時候這么干凈了
要知道,葉淮景并不喜歡自己的領(lǐng)地被人經(jīng)常踏足。所以對于屋子的衛(wèi)生這一方面,也只是請了家政每個星期過來打掃一次。
而平常,就靠他自己保持衛(wèi)生。
好在葉淮景公司忙,平日里在家的時候并不多。再加上他自己也勤快,所以屋子里也算得上干凈整齊。
可絕對不是干凈到這個地步
葉淮景換上拖鞋,小心翼翼地踏了進去。
看到?jīng)]有留下腳印,他才松了口氣。
這地板,簡直比每星期家政打掃過還要干凈
葉淮景四處打量了一眼,終于在浴室發(fā)現(xiàn)了動靜。
走過去,就發(fā)現(xiàn)白墨穿著大大的圍裙,半跪在地上使勁地用牙刷刷瓷磚之間的縫隙。
葉淮景默然半晌,才想起自己今天臨走時的話。
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家伙把自己的話當了真,真的打掃起衛(wèi)生來。
而且,打掃的那么認真。
葉淮景心下動容,用手推了推他。
“去去去,別搗亂”白墨不耐煩地往后揮揮手,繼續(xù)和瓷磚縫奮斗。
“喵”
灰色的毛球從旁邊繞過來,歪著腦袋看他,而身后的力道還在繼續(xù)。
白墨呆了一下,握著牙刷的手顫抖起來。
他,他的背后是什么
咽了咽口水,白墨抑制住自己的恐懼,哆嗦著往前挪了一步。
推他的力道消失了一瞬,隨后又緊跟了過來,繼續(xù)推著。
浴室驚魂,下水道的女鬼,糾纏的頭發(fā)絲,血紅的指甲
白墨閉上眼睛,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恐懼,驚恐喊道“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