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是,”陳宣和眼中癡迷不減,可猛的脊背一涼,這才回神,眼神有些疑惑的左右看了看,同時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
“陳氏?陳九小姐,陳瑾是你什么人?”陶灼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將在對方臉上打量的視線收回。
一個樣貌清秀的少年,長的還算可以,她想到。
隨后又想,果然還是守慧最好看了,不論是十五六時的少年,還是二十多歲的青年,都比別人好看。
隨后陶灼眉頭微微皺起,猛地轉(zhuǎn)身,看著守慧。
“守慧,你怎么了?”她疑惑的看著氣息忽然亂起來的守慧,訝異的問。
“陳瑾,那是我二叔家的妹妹,如此說來,你們竟是識得的,真是巧了,不知小姐是?”陳宣和的聲音隨之響起。
陶灼沒理會他,只專心的看著守慧。
守慧眉微皺起,他看到別的男子那么癡迷的看著他的小阿灼,心里忽的不暢。
不過看著阿灼這么關(guān)心他,他倒是開心起來,皺褶散開,又微笑起來,“只是忽的心悸了片刻,無礙。”
就因為這個?
陶灼有些不信,可見守慧的氣息又平穩(wěn)了下來,她就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
“小姐,小姐?”陳宣和看著眼前的女子背對著自己,只顧著和那個俊美的僧人說話,頓時有些皺眉,可還是溫聲說道。
陶灼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復又轉(zhuǎn)身,淺笑著說,“我姓陶,陶灼,”
陳宣和一愣,陶?柳州知州,似乎就姓陶,且家中有一愛女。
這樣想著,他態(tài)度中就不由有了點歡欣,以及微不可查的熱絡(luò),面帶微笑一副文質(zhì)彬彬的模樣,“原來是陶五小姐,宣和有禮了。”
陶灼點點頭,感覺到身后守慧的氣息又開始不穩(wěn),更加有些不解起來,守慧這是怎么了,生病了嗎?
這樣一想,就不欲再和眼前這人多說,“陳公子有禮,我尚有些事,先告辭了。”
說完,轉(zhuǎn)身拽住守慧的衣袖就徑直走了。
“陶小姐,陶,”陳端和叫了兩聲,見那個背影不停,只能訕訕的停下。
隨即皺眉不解的看著陶灼拽住那個僧人的手,莫非,這陶小姐與那和尚有些什么?
驚覺的自己的念頭,他一愣,回想起初到這里時的那一幕,隨即若有所思起來。
陶灼拽著守慧,本欲在桃林里轉(zhuǎn)轉(zhuǎn),可見四處是人,便轉(zhuǎn)了方向,往守慧的禪院而去。
守慧笑看著這個小姑娘,心里軟的一塌糊涂,她也是在意自己的,他想。
“阿灼,慢點,莫摔著。”他溫聲說道。
眼睛小姐拽住守慧大師就跑,月見無措的看了張嬤嬤一眼,隨后急匆匆的跟上。
張嬤嬤則淡定不少,她早早就與老爺說過這種情況,老爺只言道順其自然,不會有人敢多說。
而且,這些年下來,小姐和守慧亦是從未有過逾越之舉,這次也是情有可原,既然如此,何必多加憂思。
她輕咳一聲,“無事,跟上小姐,記住了,都給我把自己的嘴管好,”
聽聞守慧的關(guān)心,在前面走著的陶灼輕笑起來,還壞心得扯了扯守慧,可見他立的穩(wěn)穩(wěn)當當,隨即放棄。
“守慧,你是哪里不舒服?”陶灼笑意微斂,有些疑惑且擔心的回頭看了他一眼。
守慧一笑,正欲轉(zhuǎn)動念珠,可思及自己做下的那個決定,隨即半念珠收起。
“我很好,沒有那里不舒服,”他溫聲說道。
陶灼又回頭看他,隨即愣住,腳步一頓。
——
三月的陽光溫暖而不炙熱,
斑斑點點的陽光艱難的穿透枝葉,其中一點,恰好落在守慧眼睫之上。
恰逢此時,他弦月眉彎起,丹鳳眼清冷不在,露出溫柔的笑容。
——
溫文爾雅,美如冠玉,陶灼,忽然間就想到了這兩個詞。
心里不由急跳幾下,自己這是怎么了?她有些茫然的想。
而后對上守慧看來的雙眼,徹底愣住。
守慧話剛落下,發(fā)現(xiàn)她停住,隨即看向陶灼的眼睛,“怎么……”
他溫和說出的話,尾音不自覺的消失,隨后靜靜看著陶灼,笑意如同漣漪,一圈一圈的在眼底浮現(xiàn)出來。
兩人一時都靜默下來,互相看著對方,灼灼桃枝似也感受到了這份初初萌芽的感情,清風吹過時,順勢落在二人身周。
一個高大俊美,一個纖細嫵媚,一時之間,竟成了一副絕佳的畫作。
這時,不知哪里來的行人,腳步聲摻雜著說話聲響起。
頓時驚醒了陶灼,她眨眨眼,拽住守慧又開始前行,順勢有些疑惑的捂住了自己亂跳的心臟。
她,這是喜歡守慧嗎?
作為看過話本無數(shù),又被美人爹娘整日虐狗的她,自然知道這心跳失衡是為何。
可她隨即又疑惑起來,明明和守慧認識了這么多年,可為什么之前沒有這種感覺呢?
最后恍然道,因為守慧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有和之前不一樣的東西。
守慧就微笑著被她拉著向前走去,步履間絲毫沒有了一貫的優(yōu)雅從容,可他卻毫不在意,只覺得歡欣無比。
他的小阿灼,長大了。
并且,是因為他。
在鋪上了錦緞的石凳上坐下,陶灼捻了捻手指,感受著自己已經(jīng)恢復了平靜的心跳。
這時候她才有空去想,守慧眼里的情緒是什么。
是美男爹看美人娘親時,眼中總會浮現(xiàn)的那種東西。
守慧,喜歡她嗎?
她手肘撐在石桌上,當然,也是鋪了錦緞的。